花朝不再做声。
:“公主。”萤儿低声唤道。
花朝回过神来:“什么?”又道:“昨个瞧你就有话要说,这会子没人。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
萤儿本是藏不住话的人:“公主可还记得大婚那日?花轿快到宫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了,世子不要你下轿,奴婢那会子正站在外头,您可知发生了什么?”
:“你不说,我倒忘记问了。”花朝扶正了髻上的金钗,笑道。
萤儿着急道:“奴婢本来是想烂在肚子里的,可瞧昨儿个的情形,奴婢很是担心呢,太后和二公主只怕是卯足了精神和您过不去呢,您可要放在心上。”
原来,那日众目睽睽之下,永平长公主盈玉一身缟素在宫门前拦住花轿,手中一柄雪亮地银剑直指住轿门,若不是凌彻眼疾手快将她手中利刃夺去,一场喜事只怕顷刻间就酿成了悲剧。
:“世子怕你心里不舒服,大婚之日竟出了这样的事儿,因而下了令,不许任何人向您吐lou半句,可是奴婢想来想去,公主还是知道的好,好歹提防着些。”萤儿道。
花朝听了这话,不觉又喜又叹,脑中一片混乱,喜的是凌彻对自己一片体贴之情,叹的是自己与盈玉本是同胞姐妹,如今竟到了这般你死我活的地步。
:“公主,您怎么了?”萤儿见她半晌无语,紧张道。
花朝微微笑着:“没什么,咱们该去给王妃请安了。”
到了王妃所居的静苑,桂妈妈早迎上来跪在一旁:“公主起的早。”
花朝命凝翠扶起她,笑道:“母亲起了吗?”
:“回公主,王妃娘娘在后头小佛堂念早课呢,公主先进去歇歇,过会子王妃就回来了。”桂妈妈扶着花朝的手,将她引至暖
阁。
花朝坐了塌上,随手拿起绣了一半的针线道:“这是母亲做地?”
:“是,给小王爷做地帽子。”桂妈妈一旁服侍着。
花朝一时兴起,接着针脚绣起来,口中道:“母亲每日必到佛堂做早课吗?”
:“是,打大小姐薨了之后,王妃娘娘每日都去为大小姐念经祝祷。”桂妈妈感叹道。
花朝猛然闻及岚若,又想起煦哥哥,心内酸楚,手不禁一抖,在雪也似的指头上扎出血珠来,萤儿慌着上来夺了针线,又命了取了药酒来给花朝涂上,桂妈妈直吓地面无人色,跪在地上连连道:“是奴婢失言,奴婢失言。”
:“桂妈妈快起来,不干你的事。”花朝竭力温言道。
桂妈妈心有余悸站起身来,不敢再多言半句。
花朝见她惶惑不能自禁,遂问她些王妃的日常起居,所喜之物,如何消遣打发辰光,桂妈妈渐渐恢复了常色,笑道:“王妃娘娘喜静,也不大与各府女眷,诰命夫人们来往,寻常不过念念经,做做绣活,如今又照看小王爷,说起来,王妃娘娘和公主是天生的缘分,公主是花神临世,王妃娘娘平日最喜摆弄花木,您瞧这一院子的花啊草啊的,都是王妃娘娘一手修剪的。”
:“王爷和世子常来陪母亲吧。”花朝笑道。
桂妈妈笑道:“世子孝顺王妃娘娘是出了名儿的,王爷太忙,常在宫里头出入,寻常也是难得来一次的。”
正说着,飞红急冲冲闯进来:“公主,皇后娘娘驾到,现在正厅候着王妃和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