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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点伤根本不需要去医院,但是楚遇破了嘴角,谢焱死活拉着他去了一趟,到了医院也只是消了一下毒,谢焱本来还想把楚遇送回到家,可中途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让谢焱麻溜地滚回家,谢焱也猜到,估计是知道楚遇受伤的事了。
酒吧是他带楚遇去的,他难逃辞旧。
把楚遇送到了小区楼下,谢焱就满眼担心地离开了。
已是深夜,回家的路上根本没有人,路灯三三两两地坐落在绿化带的各个地方,孤零零地发着并不明亮的光。
快到楼下的时候,楚遇看到有一个人站在一盏破了的路灯下,太黑也太远了,看不清长相,那个人所有的边边角角都被黑暗给模糊了,只有指尖烟蒂的光,微微亮着。楚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他觉得这个人很熟悉,念头马上要触及那个人的时候,被他硬生生地制止住了。
那人动了一下,似乎朝着楚遇看了过来,楚遇情不自禁地站直了身体,隔着漆黑的路,睁着眼睛努力地看着前方。
烟蒂被扔在了地上,被踩灭,唯一的光亮也没有了。
那人整理了一下衣服,并没有朝着楚遇走过来,而是反着方向,离开了。
楚遇站了好久,才上前,他走到那根灯柱下,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在地上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那根烟蒂,他也不嫌脏,弯下腰捡了起来,楚遇盯着那烟看了好一会儿,才把它扔在了地上。
烟的牌子不是他常抽的。
果然,不是他。
怎么可能是他。
楚遇不敢上前,是怕灯柱下的那个人是楚莫秋,却又怕,那个人不是楚莫秋。
第二天回到学校,看到谢焱正在座位上等着他,见楚遇出现就跑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昨日的伤口变得有些狰狞,原本只是扯破了嘴角,如今过了一夜,那瘀青便散了开了,有些可怖地攀在脸侧。
“草,早知道昨晚就给他颜色看看。”谢焱面露怒色。
楚遇毫不在意:“没什么大碍,我把他弟弟揍得根本爬不起来。”
谢焱跟着楚遇坐回到了座位上:“好端端的,怎么就动起手来了。”
楚遇当然不会说原因:“没什么,就是看他不爽。话说,你待在这里干什么?你的课又不这里上。”
谢焱慵懒一靠:“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
楚遇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模样,也随便了他。
谢焱:“你知不知道,我本来今天打算找他们算账,结果一去,好家伙,那酒吧没了。”
楚遇一愣:“没了?”
谢焱点了点头:“也不算没了,反正就是倒闭了。说是里面有非法交易,被人举报了。”
楚遇情不自禁地想到了昨天路灯下的那个人。
“楚遇。”
“楚遇。”
谢焱拍了他一下:“楚遇!”
楚遇一个激灵:“怎么了?”
“你说,是不是你哥?这速度,这手笔,除了你哥,你想不到别人。”
楚遇抿了抿嘴唇:“怎么可能。”
谢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赞同道:“也是,你哥又不知道你去了酒吧,也不知道你受了欺负。那你说是谁啊?”
楚遇摇了摇头,放在桌面上的书被他不动声色地捏紧了:“不知道。”
一天课下来,楚遇一直都心不在焉的,因为昨晚那个不确定的人,因为谢焱的话。他努力回想着那人的体型和背影,可天太黑,路灯又坏了,所有的记忆是一团凌乱的黑色的云,楚遇无法从边角中找到,他是楚莫秋的证据。
那一晚的记忆,像是一场梦。
在学校里的时间迅速又充足,很快就来到了周五。
这天楚遇和谢焱刚出校门,还没走上几步,旁边就冲出了一个人,要不是谢焱拉了楚遇一把,楚遇差点就被撞倒。
脏话还没骂出口,来人就已经“扑通”一身跪在了地上。
周五回家和出去玩的人特别多,所以校门的这一幕特别引人注目,人来人往的,楚遇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落在他们这里的不同视线。
谢焱看清了来人,语调带着嘲讽:“呦,这不是我们聂老板嘛,几天不见,怎么就这副模样了。”
楚遇也跟着谢焱看了过去。
只见地上跪着的人满脸胡茬,面部表情萎靡得像是个瘾君子,整个人看起来了无生气,很难把那天的聂老板和跪在地上的人联系在一起。
聂老板丝毫不在乎谢焱的冷嘲热讽,卑微地朝前挪动了几步,伸手想要去拉楚遇的裤脚,却被谢焱暴躁地一脚踹在了一边:“好好说话,别用脏手碰他。”
聂老板听到哆哆嗦嗦地磕了几个头:“是,是,是。”
谢焱:“你来这里做什么?”
聂老板一听,浑身一颤,身子匍匐在了地上:“楚少爷,都是我的错,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求求你,求你放过我的弟弟的,我弟弟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他身上还有伤,求你了,求你了,楚少爷。”
周围的人不明白前因后果,但是大多数的人都会同情弱者,看到这种场景,一般都会责怪上位者。
谢焱也察觉到了周围的视线,甚至有人已经拿出手机要开始录像。
谢焱瞥了一眼,笑了笑:“看什么?拿着手机是想拍着上传网上吗,你有胆子拍,有胆子传,到时候拿到法院传票的时候,别说我们欺负人。”
拿着手机的几个人一顿,最后都纷纷把手机藏了进去,能考上这所大学的人,多多少少都是精明的人,几句话,自然能把里面的利弊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