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又问:“怎么,你们是现在就要联系他吗?”
“不,先别急,还有一件事我们要问一问……”
戚山雨朝仡所长比了个稍等的手势,又转向医生和护士:“请问你们二十年以上的旧病历,现在还能找到吗?”
在来的路上,戚山雨和林郁清就讨论过,觉得那都是二十四年前的旧事了,虽然有规定住院病历保存的年限不得少于三十年,但这里毕竟只是一间乡村卫生院,恐怕连保存文件的防火防潮柜都没有,实在不能对此抱太大的希望。
不过医生却回办公室取了一串钥匙,领着他们上了三楼,来到走廊尽头一间写着“档案室”的房间门前,打开了房门。
“那个,不好意思,里面有点乱哈……旧病历我们都放在这里,很多年都没收拾过,当然也从来没人会闲着没事跑去销毁它们……”
医生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子,用眼角余光瞥了瞥两位警官,“……仔细找找的话,应该……还能找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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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1日,星期三。
晚上九点半。
戚山雨听到铃声,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人名字,按下了免提:“柳哥。”
“你们在干嘛呢?”
柳弈在电话里笑问:“你下午的时候说已经到孖海村了对吧?现在怎么样了?”
“嗨,柳哥!”
林郁清凑了过去,代替戚山雨大声回答:“我们在翻箱子呢!在上百个旧箱子里找李琴那份二十四年前的旧病历!”
卫生所确实有将医疗文件保存下来的好习惯,但问题是他们保存文件的方式级不专业。
门诊病历、住院病历、打针输液的底单、验单、检查单、考勤表、排班记录,甚至乱七八糟的会议笔记学习心得,不管是什么资料,只要是张纸就全塞进装药品的大箱子里,等装满了以后用胶带把箱口一封,搬进这间档案室就算完事了。
好一点的,箱子上会用马克笔写个封箱日期,没谱儿的时候箱上空空如也,不拆开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年份的文件。
他们这保存文件的习惯似乎已经沿用了许多年,这里三面墙都是那种老式的金属货架,满满当当堆了上百个纸皮箱,戚山雨和林郁清只能苦逼的从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旧箱子开始拆,试图从中找到199x年份的住院病历。
“是吗?那病历居然还在啊!”
电话那头的柳弈笑了起来:“加油,是时候检测你们的血统了!”
戚山雨几乎从来不玩手机游戏,听不太懂他家柳哥的这个梗,倒是林郁清立刻就嗷嗷叫了起来:“再欧也没用啊,箱子一层压一层的,光是搬下来就重死了!……咳咳咳!”
他撕开一个箱子的封口胶,当场被扬了一脸的灰,“也不知199x年的那几个箱子到底在哪一层……哎呦!”
林郁清忽然叫了起来:
“我找到了!这箱就是199x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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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琴的病历在箱子里躺了许多年,纸质已经明显黄了。
好在y省气候干燥,纸张不易虫蛀霉变,文件保存状态完好,两人翻开来,一页页检查里面的内容。
二十四年前的199x年的9月26日凌晨四点,李琴怀孕39+1周,因见红入院,二十八个小时后,也就是9月27日的早上八点四十五分,顺产娩出一活男婴。
病历里的出生证存档和他们拿到的复印件相同。
父亲一栏上填着汤文耀,母亲是李琴,小孩名叫汤俊明,接生的医生是徐明,而助产士则名叫冉拉阿紫——看起来倒是一份完全合规的看不出问题的出生证。
病历最后还附带了一张复印件,是那种塑料过塑的旧式身份证——的确是年轻时候的李琴本人的。
“你看,这里。”
戚山雨翻到某一页指给林郁清看,“李琴的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