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带了吃的?”桓王问。
“没听过断头饭,送行酒吗?”脾气臭的要死。
宫里早打了招呼,三人畅通无阻。
牢房很宽敞,环境还算舒适,永王住的是光照好的绝佳位,他正仰头晒着太阳,闻声回头,适应了一下光线,认出熟悉的三张脸后明显一怔。
意识到今天就是自己的末了,他释然一笑,“没想到,咱们老兄弟还能见上面。”
端王难得笑了,但他笑容里更多的是无奈苦涩与悲凉。
“给你带了好酒好肉,尝尝鲜。”他把食篓打开。
永王兀自倒了一杯,一饮而尽,他含泪而笑,又倒了一杯洒于地面,清冽的酒水渗透进了地面,只留下一汪湿痕和浓烈的酒香。
“争了大半辈子,还是一败涂地,看看咱们这又老又惨的样子,还不如老五,早死早托生,还在父皇的心里留下了好印象。”
桓王扯起嘴角的一抹冷笑,“如果再让你选一次,你还是会走老路。”
……言外之意,现在BB这些都是在放屁!
“咱们斗了一辈子,还不是赤条条的来去?什么皇族荣耀,权势财富都带不走。如今才想明白,斗来斗去的,终究是两手空空。”永王一改往日模样,脸上写满了悲怆和沧桑,双眼灰蒙蒙的,眼神空洞,看不到一丝希望。
他突然看向楼彻,声音低沉道,“你肯定很恨我,无论是你父亲,还是你回京之后的种种……如果我说:一切皆非我所愿,你相信吗?”
他就那么眼神诚挚的看着他,眼神诚挚,仿佛是单纯的长辈和晚辈的对话。
楼彻眼神冷漠,回以淡淡的微笑,,“哦?是嘛。”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也是被推到悬崖顶上的,信不信由你。若老五觉得上天不公,那就等到下面,找我算账!”一副慨然赴死的状态。
“你的意思是……当年夺嫡是有人推着你向前,也是有人借你的手杀了顷王,后来你独坐天牢,更是有人千方百计把消息和关系网送到你面前,逼着你继续笼络朝臣,只手遮天?”楼彻冷冷盯着他,像是在盯着一只阴沟里的臭虫,“你身上好歹流血宇文氏的血,敢作敢当的勇气都没有,懦夫!”
永王捏着杯子的手愈加颤抖,突然感觉视线很模糊,再看向楼彻时发现,站在那里的人变成了数熟悉的老五的脸。
他饮下满满一杯酒,抬头指着楼彻开始疯狂大笑。
狰狞地笑声环绕四周,气氛慢慢变得诡异。
端王瞪大眼睛,拉着桓王的手,“你快上前看看,他究竟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永王猛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涨的紫红,脖子上满是青筋,双目圆睁,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他捂着脖子,仿佛想说些什么,眼神慢慢飘向了刚刚那第三杯酒,倏地一个趔趄,倒地不起,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楼彻静静看着,一抹嫌恶从眼底划过,“桓王叔,我们走吧。”
桓王和端王还愣在原地,不明所以。
……那酒可是端王带来的!!可很显然,端王也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