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一眼宫门前,几位守在这里的官员仍旧耐心等待,脸上不见任何不耐。
“还是皇上想得好……”
他方一张口,费章明梅开二度,声音大得连门口的官员都听得清清楚楚:“你们两个听不懂人话是吗?我说了你们很吵,能不能安静一些。你们自己不愿意好好参与殿试,便要打扰旁人。倘若我们受到影响,殿试中挥失常,岂不是如了你们的意?”
费章明声音不小,将官员目光都引了过来。
旁边一人看了魏喑和季冠灼一眼,才将目光放在费章明身上,笑眯眯地道:“诶呀,费章明。你自己心中不静,便莫要扯虎皮到其他人身上。如今殿试将启,官员都未尝说些什么,你在此地大声喧哗,岂不是更是扰人心绪?”
“就是……还要推脱给我们,实在可恶。”
人群中爆出一阵小小的骚乱。
费章明在青阳县从来都是一呼百应,此刻脸色早已涨红。
他梗着脖子,强撑着道:“我说的何错之有?你们不愿意出头,我替你们说了,还要觉得是我的问题是吗?”
“还有你,文鸢,你和魏喑是从一个地方来的,自然会帮他说话。你总得考虑考虑旁人!”他又将矛头直指方才说话那人。
魏喑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倒是方才说话那人拧起眉毛,漂亮的脸上写满不耐:“费章明,你说得什么屁话?我和魏喑关系好,我怎么不知道?怎么,你是说不得么?说你就是站在魏喑那边?”
季冠灼能感觉得到,魏喑的情绪明显低下来。
“认识?”他压低声音,小心问道。
“嗯。”魏喑点头,一副兴致不高的模样,“是我在学堂的好友,只是后来生了一些事,就……”
他没再说下去。
但季冠灼已经清楚话里未竟的意思。
他回头,再看向文鸢方向,就现文鸢的目光似乎偶尔也有不经意落在此处。
和季冠灼的目光对上后,就迅地收回。
费章明还在泄自己心中不满:“他二人说话打扰旁人,我这也是为民除害!”
一旁的官员实在看不下去,冷声喝到:“做什么呢?!”
“大……大人……”费章明被吓了一跳。
冷汗冒出,将衣服打湿,因熬夜而昏昏沉沉的脑袋总算是清醒了一些。
他忍不住浑身颤抖。
“此处是宫门外,哪里容得你大声喧哗?”那官员厉声说道。
先前看他们皆是考生,指不定日后就要入仕为官,所以并无阻拦。
没想到此人声音越来越大。
朝中官员谁不知道师从烨这几日又在疯?倘若惊动他,他们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费章明忙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实在抱歉,学生因为殿试,昨夜实在难以安眠。他们二人过于吵嚷,我实在有些难以自控,还请大人莫要责怪。”
那位官员冷冷看他:“过于吵嚷?他二人声音加起来不抵你一个大,还算得上过于吵嚷?”
费章明被责骂得难堪不已,低下头,心底却涌起愤恨。
不过是觉得魏喑此次拿了会元,有可能登科及第,才青眼相加的狗官罢了。
“是学生自己的问题,怨不得旁人。学生也是忧心殿试……”他还要再解释一番,那位官员却猛地甩袖,一张脸写满不耐,“再说废话,就把你的印牒交出来,莫要再参与殿试。”
“此次殿试,不是给你这种不懂规矩的人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