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看,雷横家的手掌确实遍布老茧、粗糙厚重,而贾琮的手,细腻白嫩,哪有半分老茧,分明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的手。
邢夫人、凤姐儿心中虽恼,却也无法反驳。
贾母挥手让雷横家的退下,戴着眼镜拉着贾琮的手看了又看,叹道“没想到世间竟真有这等奇事。”
“老太太,此事虽奇,不过也不是绝无仅有,前朝野史上就有记载,程咬金、刘寻这些猛将,不就是梦中习得武艺”贾琮笑道。
“程咬金的三板斧大家伙都知道,刘寻又是何人”王夫人难得地开口问道。
“此人琮也只知大概,不过宝姐姐必定清楚。”贾琮借机正大光明看向宝钗。
宝钗见话题引向自己,忍不住白了贾琮一眼,少女风情微露,差点让他酥倒在那里。缓缓开口道“回姨妈的话,刘寻是晋朝末期的猛将,自小身子瘦弱,药不离口。其父某日带他去营中玩耍,他机缘巧合在空地上挖出一截断裂的刀刃,这刀刃虽是残片,却依旧寒光闪烁,锋锐异常。
刘寻如获至宝,将其带回家中,好生收藏。到晚上,便有一手握双刀之人,出现在他梦中,大呼赵光在此,谁敢与我一战,见刘寻孱弱,便授予武艺。刘寻也如琮哥儿一般,一夜之间便通晓诸般武艺,后来参军入伍,骁勇善战,不到三十岁就当了总兵。”
薛宝钗平和清雅的声线娓娓道来,更增加了故事的说服力,众人听得暗自点头,原来前朝早有先例,可见梦中习武之事不虚。
“宝姐姐,这赵光又是何人”贾宝玉好奇地道。
“孽障,平日不读书,今日倒来献丑。赵光乃前朝名将,与刘寻相隔两百多年。”贾政劈头盖脸数落道。
贾宝玉像鹌鹑一般,连忙把身子一缩,又藏进了贾母怀里,不敢抬头。
“好啦,你又唬着他。他身子弱你又不是不知道,吓出毛病来,我可不依你。”贾母忙搂着宝玉,一边喝退贾政,一边心肝肉儿的哄。
贾琮道“老太太,适才被凤嫂子打岔,演练了武艺,太爷他老人家的话,却还没说完。”
贾母又来了精神,道“你太爷还有什么说的”
“太爷吩咐了两件事众人又忙站起,垂手侍立,”贾琮心中暗笑,道“一是命琮即刻搬到这边来住,替太爷他老人家伺候照顾老太太”
“代善”贾母听到先国公还念着自己,忍不住又哭了起来,王夫人、凤姐儿等忙劝慰。
“二是命琮不必去学里上学了,只在家孝敬老太太,勤练武艺,书里若有不明之处,便请老爷指教。”贾琮道。
贾政皱眉道“琮哥儿,你学了祖宗的武艺自是好的,可你现在还年幼,不读书如何立身明理学还是要上的。”贾政为人迂腐天真,怎知道现在的贾家族学已沦为下三滥的场所。
贾琮躬身道“老爷说的是,可武道一途艰难困苦,专心致志尚且未必能成,琮又如何敢分心二用请老爷允琮,投笔从戎继祖志,百战归来再读书”这句话说出来,厅内顿时一静,均感觉到贾琮弃文从武的意志坚如磐石,不可扭转。
贾政叹了口气,道“你有这个心气倒也难得,就依你吧,若是往后闲暇读书之时,有何不明之处,尽可来问我。”
“琮谢老爷垂爱。”
“你要习武也罢了,怎么又要搬过来,东路院住不下你了么在那边就不能给老太太尽孝了么”贾赦阴恻恻地道。
他深恨贾琮自作主张,不先禀报自己就跑到老太太这里乱说一通,若先告知自己,趁这个机会足以把二房拉下来,自己则可以理直气壮主宰荣府。现在竟然还翅膀硬了想飞,这该死的畜生
对他贾琮可没那么客气,只是淡淡地道“大老爷明鉴,非是琮想搬过来,只是太爷遗命如此,琮不敢不遵。”这便是贾琮想的破局之策,以孝制孝。
国朝以孝治天下,老子对儿子几乎有生杀予夺的大权,要抵抗贾赦的父权,必须用更高级别的父权,于是他便扯先荣国公的虎皮做大旗,自然无往不利。
贾赦哑口无言,只得恨恨看了贾琮一眼。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