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王清齐绷紧肌肉,内心悄悄兴奋了一下。
那位大叔,微微向后一靠,猛冲向窗外,右脚狠狠蹬在窗沿上,向楼外跳出去。
唯一不对劲的是,他应该喝醉了,撞碎了另一扇完好无缺的窗户。
王清齐迟疑了一下,随后猛冲向仅剩的一扇落地窗,他想要赌一件事情。
在即将要撞碎玻璃的那一瞬间,那副盔甲又出现在自己身上,而这次,是全覆盖式的。
果然,“怜悯”应该是有自己的意识,而且能够根据她自己的判断而为我变出用银所制成的一切。
王清齐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衣兜,随后继续在高楼大厦之间跳跃。
他的身体素质一直不错,搬砖打螺丝样样在行,这也许就是他活到现在也还没饿死的原因。
高楼之上的风有着从宇宙最深处带来的凉意,它能警醒所有站在高处的人:这个世界很危险。
王清齐不断计算着该跳上哪一栋楼才能既跟得上前面的大叔,又在自己的能力之内,不至于双脚踩空,跌落到地上,明明天上还有太阳,王清齐此时却跟餐桌上没吃完的鱼一样,随便裹了一层保鲜膜塞在了冰箱的冷冻层里,要等上整整一夜才能出来加热。
到那时候,鱼汤都成冻了。
应该是跑到郊区之类的地方了,他们二人落脚的房顶越来越矮,到最后全都是些破旧的平房,不高,直接跳下去应该也没什么大事。
这里是管制所承包的废弃地带,据说是由于工厂污染被迫关停的,原来居住在这里的人早搬离去了别的地方。
各种建筑歪七扭八,每一栋楼房都破破烂烂,用铁皮打着补丁,用烂砖补墙上的洞,用纸糊住漏风的窗户,统统都看不清原来该是什么样的气派。屋子不像屋子,倒像小孩子用枕头搭成的堡垒,各个组件歪歪斜斜,摇摇欲坠,爬行动物住哪里都不好意思以此为资本来炫耀求偶。
“忘了问了,大叔,那边玩的都有谁啊?”王清齐随便说些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奥,忘了跟你说了,有负三层的,还有负二和负一的,不是全部,有人不乐意出来,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原来那天来报道的异类不止他所见到的那些,应该是一层楼有那么一群人。
“欸,到了,前边。”
王清齐猛地抬头,向前方远眺。
总共大概六七十人,统统站在废弃工厂的楼顶上,身形体态各不一致,一齐对着他们招手,王清齐也象征性地抬了抬手,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很快,大叔与王清齐就都从楼上跳到了他们那边。
他们刚一到,身穿白色皮制大衣的女性一边咬着螺丝帽一边从一个类似大头贴机的玩意儿里面走出,对着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慢慢走出人群之外,由于她的着装有些显眼,王清齐瞟了一眼她,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一阵恐慌感,但他也没多想,继续跟在老头后面,腼腆又好奇地望向人群。
“这一局都结束了,刘中正,你飞哪去了。”有个年纪很小的男孩子冲着老头大喊。
“不好意思哈,飞过头,把人家的窗户撞烂了。”
人群中爆出巨大的笑声。
“那他是?”这次很多人一齐问道,不过他们的声音明显比刚刚的男孩尖了许多。
“在宿舍待烦了,一块找咱来耍哩。”
“欢迎欢迎。”
这群异类不常出门,就算出行的时候也都遮着自己不同寻常的部位,很少有时间聚在一起交流些什么,因此今日同类们见了面,分外开心。
“来来来,都排好队,安心等着。”
人群中稀稀拉拉地应了几声,便很快分散开,静静地站在中央的一台机器前面。
这台机器有一人多高,外面用漆印着一环简易的食物链和两个大字: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