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牌楼,好多店铺,到处都是人,这人都比他们家乡草原上的羊还要多!
小雅达觉得自己眼睛都不够使了,他看看这里,看看那里,杂耍的,捏泥人的,叫卖的,更有那一个挨一个的铺子。
小雅达的目光很快被一个糖人摊子吸引,再也挪不开了。
那挑担的将黏糖扯来扯去,揉搅一番,最后用手那么一捏,就见一个小糖鸭子出现了,再看一个小糖老虎出现了。
小雅
达的口水流下来了,他跑过去,凑到人家摊子前,眼巴巴地喊道:“给我捏一个小马吧!”
小奶音清脆响亮。
那手艺人手里正忙着,周围不少人都在看着,当下也没多想,就随手捏了用糖捏了一匹小马给了小雅达。
小雅达赶紧接过来,伸出舌头舔了舔马头:“甜,好吃!”
那手艺人:“咦,你家大人呢?三个铜板。”
然而小雅达根本没听到一般,还在一脸惊喜地舔着他的小糖马。
那手艺人发现不对劲了:“你没大人跟着?那你也得给我铜板。”
铜板?
小雅达摸摸脑袋,纳闷地说:“铜板是什么啊?”
他到底年纪小,才三岁多,寻常大昭孩子也未必懂得铜板是什么,更何况他自小生在北狄王庭,哪里会有人找他要铜板,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都是吩咐一声的事。
手艺人不干了,虽说一个糖马不值钱,但他是小本生意,这一天辛辛苦苦在这里捏,才几个钱?
当下板着脸说:“你这小孩,家里父母呢?小小年纪,这是想吃白食吗?”
小雅达看这老板沉着脸,只好道:“这位叔叔,你也别恼,我想吃糖人,你给我吃了,我自然心里谢你,你既要铜板,好歹告诉我铜板是什么,我自会想办法给你取来。”
说着,他还拍了拍小胸膛。
他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穿着圆领粉蓝袍,小袖开衩衫子上绣着一匹扬蹄子的小马驹,脚底下一双
小靴,本就粉嫩可爱,一团孩儿气,偏生此时一本正经,用那奶声奶气的小嗓子,如同小大人一般和老板商量,还一副豪气万丈的样子,倒是惹得周围众人都笑起来。
有人甚至夸道:“这是哪家小人儿,倒是好看得紧,可真是惹人喜欢。”
然而手艺人却不干了,这孩儿再讨喜,也不是他家的,他就是要他的三个铜板,当下扯住了小雅达:“既是你家大人不在,那你也不许走,等你大人来领你就是了!”
他这么一拽,雅达也不干了。
他姆妈是大昭的王,他身份尊贵,哪里受过什么委屈,更不要说被人这么拉扯,当下也不高兴了,小眉头皱起,喊道:“放开我,不许拽我!不然我就揍你!”
手艺人:“你拿了我的糖不给钱,怎么还想跑?还想揍人?你这小人还有人管吗?这还有王法吗?”
雅达听着这个,小脾气上来了,这个人好坏,自己已经说了可以给他铜板,他还扯着自己!
雅达自小生在北狄,长在北狄,是野惯了的性子,哪里忍住这个,当即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地一推,那手艺人哪想到一个小奶娃这么大力气,竟被推倒在地。
手艺人倒地后,挣扎着起来,谁知道连带着那糖摊子也倒在地上,一时糖稀洒了一地。
手艺人见此,自然是越发拉车住雅达不让走,愤声喊道:“你这小人儿,白拿我糖马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毁
我摊子!”
一时闹得不可开交。
霍筠青打马经过此处时,恰好听到争执声,他性情冷漠,这种事自然是不理会。
谁知也是巧了,那摊子倒开后,就有几个糖人滚在了马前。
他漠然地挪过去视线,就看到了那个一脸无辜又悲愤的小奶娃。
小奶娃叉着腰,好生无辜地控诉:“我都已经和你说了,你要铜板,我帮你想办法招来就是,你何必拉拉扯扯!你把我衣服扯坏了怎么办,那我可就生气了!”
他这件衣服还是娘才给他新做的,上面绣了一匹小马驹,是他最心爱的衣服,他当然不愿意弄脏了!
霍筠青看着这一幕,他对小孩子厌恶得很,素来不喜,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