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至抬手叩在左肩上,仿佛这里还有许襄君方才扶过留下的温度。
大丈夫不能屈膝。。。。。。
天下怕只有她还将自己看做常人。
他曳眉,口中温嚼着许襄君名字,小心翼翼吞进心里,寒夜中以此煨着体暖,亦可涤世间尘。
许襄君去楼瞧看进程,看得她几分颦眉惊心。
平珠口中咬着包了软布的木棍,手死死抠紧床栏,毕力压着所有声嘶力竭,满额满颈青筋爆裂,领口湿了大片。
书禾不断擦拭平珠裸露在外的身子,以此保持孕妇体温,促进生产。
嬷嬷则在一旁教平珠如何用力、如何间息留存体力。
一切看上去杂忙而有序。
“嬷嬷,现在情况如何了。”她轻问。
瞥见许襄君,席嬷嬷气喘:“孩子摸着大小适中,且母体强健,你们将她养得很好,这胎不难,该是母子平安的局面。”
许襄君慰心暖扯唇角,松了心。
瞧眼满头大汗且褪了衣裳的嬷嬷,跟湿了鬓角的书禾,许襄君诚心敬谢:“你们辛苦,有我帮忙的地方吗。”
席嬷嬷从帐子里伸出半个身,紧着时间字赶字道:“你个小姑娘懂什么,回去躺着,孩子约莫半个时辰就能抱过去。”
许襄君穿透眼前繁杂景象深凝席嬷嬷两眼,嬷嬷接到神色却不敢对视,人可见地绷了几分,像在避忌。
她谓叹声:“嬷嬷今日择了襄君来日,您还有半个时辰想清。”
许襄君声音愈清淡诡异:“襄君求嬷嬷垂怜,让我试试,不会再比现在更差了。”
这鬼魅声音犹如一柄冰刀,直直杀进她心里,席嬷嬷脊梁顿然佝偻。
听闻木制楼梯作响,她急急循声看去。
许襄君眼中慵色下嵌满坚毅,浅浅对视半眼,许襄君便毅然下了楼,她不干涉选择,但无形下却强逼着席嬷嬷做下决定。
许襄君下了楼,站在烧水的盛松身后,朝殿门扬扬下颚。
吩咐:“去敲门,向人报本宫要生了,请人立刻去立政殿找皇后娘娘,问太医与稳婆什么时候来,语气要急、要慌、要乱。”
“之后一炷香去一次,三次过后就跪着求。”
盛松一怔,许是在炉火旁半天原因,满脸烧红,额上大滴大滴的汗。
他抹把额头,瞪大眼睛:“孩子不是还没生出来么,嬷嬷说还有一个时辰,现在去求会不会早了?”
万一立政殿来了人不就穿帮了?
许襄君摇头,清寒眸下蕴满笃信:“只要孩子不出来,皇后不会派人来的,天亮也不会有人,你只管去哭、去求。如果你狠得下心想给自己多博赏赐,磕破你的头,陛下自会看见。”
她语气太清冷,盛松一愣,手被炭火烫了下。
许襄君认真安排:“把之前砍的树拖出来在院子里驾锅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