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君一开始还以为会是太后的人,却没想到来的是怀王,眼见着那个奴婢向前飞出去好远,才转了肩头着地,肩头的衣料却还是被摩擦出好一块口子。
她有些错愕地望向怀王的身影,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树荫后面,却发现太后合手站在那里,依旧是优雅端庄的样子。
果然还是老狐狸算得准,一不留神就掉进坑里去了。
二皇子被怀王一句话说得心头火起,却又全然不敢像刚才一样理直气壮,却还是不依不饶,想要给他身后的筝儿姑娘讨个正理。
“皇叔,有所不知,是这唐姑娘无礼在先,侄儿也只是……”
赵云轻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叉着腰站在张月君的身后,伸出一只手,不讲道理地拦在二皇子还没说完话的嘴前面。
“别,唐姑娘挺讲道理的,如果平白无故走过来,就被人按下挨了两个大耳刮子的话,本王相信她会更讲道理。”
筝儿刚才聚起来掩面擦泪的手,半放不放,露出两双正冒着精光的眼睛,刚将情绪收回去,就猝不及防的接收了几乎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她求救似地看离自己最近的张家表哥,却发现人家压根就没看自己,反而是一错不错地盯着另外一边,那个面无表情的唐蓬安。
“如果本王刚才没看错的话,大概是讲究对称之美,似乎,这位小姐,在唐姑娘脸上可是打了两下呢,看着就疼。”
赵云轻的语气不正
经,但是该说的话一句没落下,二皇子才恍然自己来的时候只看见一部分,并没有看全,但是这并不影响他觉得丢脸,再给自己的面子找补。
“皇叔既然看见,刚才为什么不出来主持公道。”
“因为本王一开始想看看,世界上会不会有人会被这样粗劣的手段蒙骗到,后来想这样粗劣的手段能将人骗到几时,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就出来做回聪明人罢了。”
二皇子的嘴张了又闭,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反驳,他本来就转不快的脑子,一时之间不知道对着谁表达怨愤,只能转过头头去看瑟缩着掉眼泪的筝儿。
却发现那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已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左看右看,自己打来的奴婢一个被踹飞,一个躲在一边的角落里装鹌鹑。
也幸好……
“也幸好现在周围没几个人,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
二皇子耳边传来怀王松驰悠闲的声音,发觉竟然自己心里想的话也被人先一步讲了出去,便更是愤懑。
一甩袖子,留下一句莫要将今日之事传出去,便大步朝前走去,脚下使力,恨不得将地踏出一个窟窿来。
柳如风扯了扯唇角,毫不在意地揣了手,跟在后面离去。
只是地上还躺着一个,总不能叫别人来抗,张啸玉指使着那筝儿的两个女使将人背起来,又略带愧疚和无奈地在唐蓬安面前驻足片刻,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便离开了。
只
留下三个人在这边,尴尬地慢悠悠朝着相反的方向走着。
唐蓬安面无表情地低头扣手,张月君绕到唐蓬安的另一边和怀王保持距离。
怀王微微昂着头装作看风景,在后面走慢一步,盯着张月君端庄得体的背影,无数次地告诫自己她不是她。
太后早就已经从另一侧的小路转到前面的凉亭,坐在里面等着这三人挪到此处。
“张娘子的这位朋友,哀家早有耳闻,只是最近身子不适,能否劳烦姑娘诊一诊,是何原因?”
唐蓬安回过神来,不是很熟练地用张月君早就教过的宫礼回应,垂首上前,将手指按,不久却有些震惊地抬头,打量着眼前和善微笑的妇人。
大概是诊出来的结果有些出去她的意料,她又缓了一会儿,好好琢磨,才努力用自己全部的文学水平,挤出一句文绉绉的话来。
“太后不必忧心,并无大碍,只需注意湿寒,勿多思多虑,自可福寿延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