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提气追上去:“宋长策你给我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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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晚饭,天已?经全黑了。
帐篷里的冰块已?经化了,所幸夜里有风,外头此时正凉快,柳襄便出门乘凉。
她刚出去便撞见了宋长策。
宋长策挑眉:“冰化了?”
柳襄斜他一眼:“你抢那盆那么大,也化了?”
宋长策舒展了下筋骨,舒适的喟叹一声:“化了,我用来洗了个冰水澡,舒服!”
柳襄:“……”
“冻不死你。”
“我可?不像那脆世子。”
宋长策抱臂偏了偏头:“那边有个风口,此时应该凉快。”
柳襄毫不犹豫的转身朝风口走去。
这里避风,只隐约有屡屡微风,还是很有些闷。
宋长策不紧不慢的跟在她后头,不知从哪里拽了跟狗尾巴草衔在嘴里,哼着不知从哪儿学来的小调子。
月儿悄悄的挂在了天边,小调与虫鸣鸟叫呼应着。
柳襄天生?没有唱歌的嗓子,但她爱听,营中偶尔会有一些才艺表演,每回?都是宋长策大放异彩。
不论?什?么曲子到了他嘴里都格外的动听。
很快到了风口,柳襄寻了块大石坐上去,舒服的闭上了眼。
“这么闷,怕是要下雨。”
宋长策随后跃上去,手撑在两侧脚吊在石头边晃荡着,嘴里的狗尾巴草嚼的快到了头。
柳襄看了眼,忍不住道:“你跟着二表哥都认识了些谁?”
怎愈发学的痞里痞气的。
自从明王府外宋长策和乔祐年认识后,二人就?一见如故,只有一有空闲,乔祐年就?拉着宋长策出门去了,更别提宴会上乔祐年拉着他认识他各种各样的朋友。
“那可?多了。”
宋长策掰着指头道:“刘小公子,王小公子,还有侯府国公府几?位小世子……”
说了一长串,柳襄都不认识。
但其中有几?个她似曾听过。
是玉京数一数二的纨绔子弟。
成?日不是招猫逗狗就?是遛鸟斗鸡。
如此,倒也怪不得?了。
“怎听着都是家中老幺?”
宋长策:“对啊,都是上头有兄长撑着家业,最小的就?只管混吃等死。”
柳襄:“……”
她替乔祐年辩解道:“二表哥便不是这样的。”
“但这些都是乔二哥的好?友啊,在进刑部前?他们几?乎都混在一起。”宋长策说罢叹了口气:“真?是好?命。”
柳襄:“……”
“不过我也命好?。”
宋长策转头看着柳襄,笑着道:“我爹争气。”
柳襄唇角一抽。
“我也争气。”
她看着那即将进入嘴里的狗尾巴头,提醒的话还没出口,宋长策就?嚼了一口的渣子,他猛地坐直呸呸呸几?声,柳襄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递去水壶。
宋长策接过水壶,好?半晌才算漱干净。
他接着方才的话继续道:“我爹之?前?在陛下跟前?混了脸熟,又跟着柳伯伯挣了不少军功,我呢,做你的副将,也挣了一些军功,这不,我一回?来陛下就?给了一个中郎将的头衔,可?不就?是父子俩都争气吗。”
“乔二哥那些狐朋……好?友对我可?好?了,他们带我吃了玉京很多好?吃的,喝了许多以前?从未喝过的酒,他们还都说视我为楷模,敬佩我年纪轻轻就?上了战场,还打了那么多回?胜仗。”宋长策颇有些自豪道。
“他们还说若他日国家有难,他们一定会冲在最前?头。”
柳襄心神一怔,转头看着宋长策。
“我问他们,我说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们又不会什?么武功,为何还有冲锋陷阵的勇气,他们说,家里兄长要掌家业,他们起不了作用,反正都是混吃等死,要是能死在战场上,那也算是死得?其所。”宋长策躺下看着漫天的星星,笑着道。
柳襄和纨绔没有过什?么交集,但在心里一直认为他们都是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可?没想到,今日会听见这么令她震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