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明白缘由,但柳襄心里也松了口气。
她眼下只希望早日能让谢蘅满意,将这件事了结,否则若日日这么来见他一回,她还真怕哪天控制不住一头栽了进去!
然后肯定就会像宋长策说的,万劫不复!
这日,柳襄照例赔了罪从明王府出来,朝靠在墙上等她的宋长策挥了挥手:“走了。”
养了这么些日子,宋长策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出门前就于柳襄约好,今日要偷偷出去喝酒。
至于为何是偷偷,那自然是因为老管家这几日将他们看的极严,宋长策说他憋的头上都快长草了,今日是好不容易才说服老管家出了门的。
宋长策待柳襄走近,将手中其中一把剑扔给她,道:“姑娘,我方才听人说,今日是杏榜放榜的日子。”
自从出了上次的事后,柳襄宋长策被柳清阳宋槐江耳提面命,但凡出门必须带武器。
柳襄熟练的伸手接过剑,饶有兴致的挑眉:“真的?那我们去瞧瞧。”
“我让人先去百善楼订位子了,听说那里离的最近。”宋长策道:“现在过去刚刚好。”
走出几步,柳襄突然转头看向宋长策:“现在听你唤我姑娘,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过往十多年,宋长策从未这么叫过她。
幼时喊襄襄妹妹,长大些喊襄襄,后来柳襄被封为云麾将军,在外宋长策便唤她将军。
“不是姑娘让我这么唤的?”宋长策挑眉道。
柳襄皱眉:“那会儿看话本子上的故事,觉着这么唤听起来新鲜,如今新鲜劲儿过了,便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尤其遇刺那日回去后,爹爹告诉她她近两年在边关看的那些话本子都是有人有意为之后,她就更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了。
宋长策喔了声:“行吧。”
一刻钟后,二人到了百善楼。
今日放榜百善街早已是人满为患,街边的房间也早就都订了出去,临时别说包房,就是大堂的位子都是绝无可能订到的。
但柳襄和宋长策到了百善楼时,掌柜的却带着人亲自迎了出来,在柳襄疑惑的眼神下,恭敬的行礼:“恭迎少东家。”
柳襄和宋长策被这场面吓的皆是一愣,二人对视一眼后,柳襄轻轻撞了撞宋长策:“你搞什么?”
宋长策一脸茫然:“不是我安排的。”
他方才那点银子应该买不来这样的排场,况且人家唤的是少东家,那更买不来了啊!
欸,来订房那家伙跑哪里去了。
“我……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宋长策四处张望时,柳襄扯出一抹笑,客气道。
掌柜的却仍旧恭敬的颔首道:“小的没认错,云麾将军就是百善楼的少东家。”
云麾将军几个字一出来,那就自然不会是认错了人。
柳襄眨眨眼:“你,认得我?”
掌柜的闻言眼眶微微泛红,笑看向柳襄道:“少东家与姑娘很像,小的一眼便认出了少东家。”
姑娘?
柳襄迷茫的看向宋长策,宋长策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几息后小声朝柳襄道:“我听说玉京中女子哪怕嫁人,娘家仆人也仍有唤女子为姑娘的。”
柳襄立刻就明白了。
她眼神复杂的看向掌柜的,道:“你是说,我娘?”
掌柜的颔首,做出请的姿势:“是,少东家请随小的来。”
宋长策这时终于忍不住问道:“方才来这里订房的人呢?”
掌柜的快速看了他一眼,恭敬回道:“回小公子,那位官爷在包房等候二位。”
宋长策对他的称呼感到有些奇怪,但此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点头喔了声。
二人随掌柜的进了包房,果然看见了之前被宋长策派来订房的人,他正惴惴不安的坐着,见到柳襄和宋长策后眼睛一亮,连忙起身迎上来行了礼后,一板一眼禀报道:“禀将军,中郎将,方才卑职过来订位子,掌柜的一听是将军订的,便将卑职带到了这里,说这里是将军的产业,让卑职在此等候。”
此人是宋长策一个副手,自二人上次遇刺后,宋槐江便将他从军营弄出来,不顾宋长策的反对,强行放到了他身边。
掌柜的见此也忙解释道:“确实是小的请这位官爷在此等候。”
“知道了。”
宋长策用手肘撞了撞柳襄,朝她使眼色,柳襄瞬间意会过来,问道:“掌柜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将二人方才的互动看在眼里,看宋长策的眼神愈发慈和了,他伸手请二人落座后,才徐徐解释道:“百善楼是姑娘的陪嫁,更准确的来说百善楼其实是为姑娘而建,因姑娘自幼身子不好,老爷便建立此楼,每月都要施粥行善,为姑娘谋福,后来姑娘病逝,姑爷一蹶不振,老爷重新接掌百善楼,自三年前,由大公子代为管理。”
“大公子进百善楼那天便告知了百善楼上下,百善楼真正的少东家是您,大公子只是代为打理,这间包房也是大公子前几日吩咐小的特意为少东家空置出来的。”
柳襄总算明白了来龙去脉。
爹爹从未同她讲过家中的产业,她只知道前十几年家中产业由柳爷爷打理,这两年柳爷爷身体不好,柳春望渐渐接手,眼下柳叔也回来了,便由他们父子二人掌理,每月给爹爹报一次账即可。
大约爹爹也明白她不是这块料,才没有同她提过吧。
且百善楼目前由乔家掌理,爹爹自然也不会无故同她提起。
柳襄打量了眼四周后,问道:“看这里的布局,原先似乎也不是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