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绩一个人喝着闷酒,一杯接着一杯。
高源景在他身边坐下。
“叫美人落了脸面?崔绩,你不该啊。”
崔绩手一顿,低声道:“是臣失态。”
高源景淡笑。
“不过那样的美人,便是本王,怕也是要情不自禁。”
“落了脸面又何妨?”
高源景自斟一杯,猛地仰头饮尽。
崔绩拿着酒盏的手开始发抖,盏中的酒液都溅了出来。
他缓缓抬起眼,去看高源景。
心中的恐惧到了顶点。
高源景正迷恋地望着不远处和女眷们说话的裴萧萧。
他面带潮红,全身因激动而颤抖起来,甚至起了反应。
这样无法控制自己的高源景,崔绩见过一次。
在不远的未来。
酒液大半撒了出来,湿了崔绩的衣衫。
手脚发凉的崔绩恍若无知。
怎么办……怎么办……?
面前恢宏庞大的宫殿,瞬间换了一个场景,成了逼仄无人知道的小屋子。
与众人说笑的裴萧萧,仿佛成了一具死尸,了无生息。
不,不要!
他不要再经历一次了! 。
该不会萧萧和他一样,都是经历过一次后,再重来了?!
这样的话,是不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就更近了?
但又慌得不行。
萧萧她记得,她什么都记得。
所以,这一次她是不是恨毒了自己?是不是不会再嫁给自己了?
这种狂喜与惊惧,在崔绩心中交织。
他想见她,又害怕见她。
他知道自己错了,又不知该如何向她表达自己的愧疚与歉意。
他想求她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只不知她会否允许。
要是裴萧萧知道崔绩在脑补什么,一定会叫他一声崔半仙。
倒是猜对了一半。
但就是全猜对了也没用。
两条线相交成点后,只会越行越远。
对崔绩心中所思全无所知的裴萧萧,见着崔绩看自己的眼神,不由就是一阵寒意,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朝崔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崔少卿发情也不看时间地点的吗?”
“这种要把我衣服扒了的眼神,还真是令我敬谢不敏。”
“乐陵侯世子夫人是你庶妹吧?”
“做妹妹的不知礼,当哥哥的也是个登徒子模样。”
“你们崔氏可真是能得不行不行。”
孟白龟抱着裴萧萧的胳膊,如临大敌般盯着崔绩,裴萧萧说一句她附和一句。
“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