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兰舟笑了,慢条斯理的道:“皇兄别这么大的肝火啊。”
“要杀要剐。你痛快着些,别耽误朕的时间。”
“上西天的时间么?”君兰舟翻了翻眼睛,抱着肩膀来回踱步,“好,很好。皇兄果真是猛士,不畏死亡。”
韩肃气的险些吐血。
一旁的四个挣扎的更厉害了。
看着他们如此无力,君兰舟开怀的笑了起来,只觉得这段时间积压在胸中的闷气,终于有所纾解,算准了韩肃会有落入他手中的时候。没想到会让他如此痛快。
君兰舟越是笑,韩肃就越是羞愤,在自己的臣子面前。当真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草屋的门吱嘎一生推开,随即是一个柔婉的女声宠溺的叹息:“兰舟,你又胡闹。”
随着话音落下,便看到穿了湖蓝色对襟素面小袄。下着鹅黄曳地长裙,抱着大红色襁褓的阮筠婷缓缓走来。
她长发只用了根桃木簪随便挽了个发纂。不施粉黛,肌肤欺霜赛雪,红唇粉嫩莹润,明眸流转,顾盼生辉。
到了跟前,笑吟吟行了福礼:“皇兄。”
韩肃早已经不知该如何作反应。她活着,她果真还活着!
可是,面前的阮筠婷似乎又有些不同了。
她丰腴了,人也越发有妩媚风韵,美不胜收。最要紧的,是她眉目间从前总带着的清愁,如今竟被幸福所取代!
“你……”韩肃吞了口口水,以滋润干燥的喉咙:“你过的好吗?”
阮筠婷真心的笑了,“我过的很好,离开那个纷杂的斗争圈子,我有可以全心信任和依靠的丈夫,有健康可爱的孩子,家人平安,朋友平安,我每日只要照顾着小苁,再也不用勾心斗角,什么事情都交给兰舟去做。这一辈子,当真从未如此幸福过。”
阮筠婷的话,难免让韩肃想起了过去种种。
他还记得那时候他们年纪都小,他才刚知道她是女儿身不久,她曾强做坚强的与他说起过家中之事和她的艰难。
或许,在徐家,内宅的纷乱,以至于后来她因为一枚玉佩不留神卷入了朝堂之争中,几次三番的死里逃生,到今日,她才真正过上了平静幸福的生活。
如果她跟着他,虽能稳坐后位,那样的生活,她岂不是又回到了从前?他疼她宠她,却给不起君兰舟能给她的专一和安稳。
原来,早在他既想要江山,又想得到她的一刻起,就注定全盘皆输了。
因为君兰舟从未想过要这江山,就只要她。
韩肃苦涩的笑了,低下头喃喃道:“幸福就好,幸福就好……”
阮筠婷抱着小苁摇晃着,看向君兰舟。
君兰舟会意的点头,拔出靴子中的匕首走向韩肃。
韩肃垂头无奈的闭上眼。
他躲不过去,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