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胡说。”
若是从前,她肯定会照做,恨不得将他这三年来受的苦都弥补回来。
可她知道,萧衍去边关三年,卫姝就陪了他三年。
这等郎情妾意红袖添香的事情,恐怕卫姝早已做过无数遍。
她若去了,被怀疑别有用心也就罢了,落在萧衍眼里,只怕又要以为她东施效颦心怀不轨了。
姜宁走到床边,懒懒揉了揉酸胀的眉角,蒲柳纤细的身段拢了一层沉淀的气韵,却又因为少女的娇媚中和得愈发迷人。
阿絮眼睛都快直了,走到姜宁身前,替她脱了鞋袜,真心赞美。
“夫人容貌倾城,性子也温柔体贴,侯爷是男子,又与夫人三年未见,一时冷淡疏离也是正常的。”
她熟练地寻了一个枕头放在姜宁身下,替她轻轻揉捏着身体,轻声开口。
“这三年夫人的处境和心里的苦,阿絮是最明白的,好在终于盼回了侯爷,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夫人尽快与侯爷圆房,早日怀上孩子有个依靠,稳固地位,笼络好侯爷的心,如此一来,那老夫人和那个跟回来的表妹那里,夫人也能站得住脚。”
听出阿絮话里的苦口婆心,姜宁闭上眼睛。
自己上辈子也是在他回来上赶着想要圆房怀上孩子,以为如此就能拉住他的心得到怜惜,最终不过是自取其辱,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身上的力道很适中,姜宁默默摇头,笑而不语。
翌日清晨,姜宁洗漱好去前厅用膳,刚至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动静。
是萧衍和卫姝。
她下意识地停了一步,正好听到卫姝含了哭腔矫揉造作的声音:
“姝儿不愿搬离侯府,家中突遭变故,只剩姝儿一人,表哥是姝儿如今唯一可依靠之人,姝儿只想长伴表哥左右,哪怕是为奴为婢,姝儿也心甘情愿,求表哥,不要丢下姝儿。”
这般伏小做低,柔弱可怜,若是不清楚二人的真实身份,她必然也被哭软了心肠,恨不得将人当亲妹妹对待。
可眼下,见识过这女人的真面目,姜宁只觉得卫姝这人茶艺了得,深藏不露。
不过成全了他们于她而言倒也是件好事。
正腹诽盘算着,一道锋利的目光倏地向她投来,熟悉冷硬的声音骤然响起——
“谁在那里?”
姜宁神色一僵,难得有几分偷听墙角被抓包的尴尬,转而想到自己还是侯府正妻,挺直腰板走了出去。
“是妾身。”
卫姝的眼泪还挂在眼角,弱柳扶风楚楚可怜地望向她,而她的夫君,萧衍正护着那女子满眼寒意地盯着她。
这般一看,两人真真是般配极了。
“偷听本侯说话,这就是你的主母风范吗?”
萧衍冷眼瞥过,宛如锋利的刀子。
卫姝假意掩泪,小声哽咽:
“嫂嫂别误会,我只是孤身一人,想寻求表哥庇护,嫂嫂是主母,偌大的侯府都归嫂嫂搭理,求嫂嫂容我一个安身之地。嫂嫂与表哥三年夫妻,切勿因我一卑贱之人生了嫌疑。”
这是摆明了拿侯爷刚成亲就抛下她去边关三年膈应她呢。
上辈子这种事可不少,她有意无意拿萧衍在边关那三年说事,一面哄着她去萧衍面前碰壁,一面又故意激怒她败坏她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