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徒劳张着嘴,心头一凉。
他猜到八年后有很多变故了,但是他真的没料到连他们的关系都会产生变故。
从房间醒来起,荒唐的炮弹络绎在他头顶爆炸,尽管害怕,但他仍旧能够分出一分冷静去保持理智。
可面对这一刻的临颂今,杂陈的情绪填满胸口,他的情绪隐隐有种要崩盘的迹象。
“今今,我们怎么了”
这真是他接收到的最坏的消息了。
他不理解,也很难接受这设定。
很难接受一直那么好的今今突然这样对他,或者说在八年后会这么对他。
临颂今是谁
是下楼执意不让他多般一本书的人,是下雨天高度戒备不敢让他淋到一滴雨的人,是大冬天为一句生日快乐等他到半夜的人,是春游爬个小山坡都要坚持背他上去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对他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啊”
他望着临颂今,迷茫又委屈,酸涩很快胀满鼻腔,紧缩的喉咙挤出沙哑的声音“你为什么都不相信我了”
临颂今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欺骗,不想总是为他的谎言心软,强迫自己转开目光,不去看他憋红的眼眶。
可撑不过三秒又转了回去。
宁初的神情不似作伪。
尽管还是那般形销骨立,但他眼睛里的灰败和了无生气似乎都不见了,纵使情绪低落,也不能遮掩其中跃动的明亮。
他似乎真的有了回到八年前鲜活少年的迹象。
临颂今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一句一句去回溯宁初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凌乱,荒谬,毫无根据。
却并不是全无可能。
宁初看不出临颂今在想什么。
就算看出了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被动地等待。
等待着临颂今可以再信他一次,他说的都是真的。
过于许久,临颂今终于慢慢松开他的手,声色疲惫“宁初,别让我现你又在撒谎。”
宁初慌忙想说没有,临颂今却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转身回了那间宁初连房门都打不开的房间。
关门的声音传来,客厅恢复最初的安静。
宁初被留在宽敞空荡的客厅,原地站了许久,胡乱抹了把眼睛,顺着栏杆脱力滑坐在了地上。
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他恍惚想。
我只是在高考场上睡了一觉而已,怎么就让我的世界一下子崩盘成这样了
书房的电脑连接着整个房子的监控。
床帘将烈日的光线阻挡在外,没有开灯,房间里一片昏沉,电脑显示器蓝调的光芒微弱地洒向每个角落。
临颂今点开了宁初所在卧室的监控记录,进度条一直往后拉,来到出现宁初从昏睡中醒过来的画面,他松开鼠标停下。
画面中的人在床上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了许久的呆后忽然坐了起来,莽莽撞撞掀开被子下床。
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身上带着伤。
狼狈摔在地上的瞬间,临颂今握着鼠标的手陡然一紧,背也倏地挺直。
直到他看着宁初撑着床边慢慢站起来,摇摇晃晃去到窗前往外看。
他在看什么临颂今不得而知。
但很快的,他现了自己手腕的伤疤,迷糊地盯着许久,甚至动手去抠,好像以为这样就能把它抠下来。
未果,他开始漫无目的地在房间晃荡,似乎是想找到什么熟悉东西,一圈下来,最终停在墙角的挂钟前。
临颂今最初以为他是在看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