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她本能察觉到不对,想要以最快的度冲出这宴会厅,确认喻夏的安全,然而一道重量朝着她的身上压来,止住了她往前走的步伐。
柏月回头看去,见到失去意识的林灏,玻璃杯从她的手中滑落,掉在地毯上,酒液很快将附近的地毯弄湿。
周围的人都急忙避开,越来越多的视线落在这里,她不想引起关注,一把将林灏抱起来,低声道
“不好意思,她喝醉了,我先带她离开。”
怀里抱着林灏朝宴会厅门口的方向冲,然而绕到甲板上,迎接她的却只有空荡荡的海风,早该在那里的喻夏不见踪影。
柏月“”
她第一时间摸出传呼机,联系这渡轮的巡逻人员,同时联系游轮船舱的人员“菀小姐说今晚海上有风浪,想去海钓的客人都得暂缓计划。”
“从现在开始,不许一艘小船”
“滋滋滋。”
传呼机里冒出刺耳的电流声,有人在影响这附近的信号。
柏月警觉地朝着周围看去,见到甲板暗处有几道影子摇晃,她一手抱着林灏,另一手摸向自己的腰侧。
热武器,还是冷兵器
这些人是本来就在船上,还是后来跑过来的
自从薄菀上次在老宅办事出了差池之后,后续的安保事情全部都落到洪一的身上,他是老爷子手底下最得力的人,人狠话不多,谁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么放肆
能在季家的地盘动手,对方肯定有恃无恐,会是谁呢
没等她想出这里面的端倪,借着海浪拍打船只的声音,一声闷响打进她的肉里,彼时柏月刚找到隐蔽物,那东西只擦过她的腰侧,造成的伤口不大。
直到她看见掉在地上的针头。
手贴上腰间,伤口处既没有疼痛、也没有火辣辣的烧灼感觉,她的思绪开始变得迟钝,手无力地垂下来,喉咙里出一点动静。
是麻醉
薄菀的心情很糟糕。
从被季清风叫到身边开始,一整天她都被迫按照对方的指令做事,她当然注意到了喻夏就在人群中看着自己。
但不知怎么她有种自己当了人渣的心虚,并不敢跟喻夏对上视线,反而惦记着晚上想个办法,好好跟人解释清楚情况,再做出补偿。
她腹稿打得很好。
可惜却没见到人。
去到自己给对方安排的房间,结果开门的人完全不对,四目相对间,薄菀挂上笑容,“你好,这里”
几分钟后,等到客人一脸莫名地掏出自己的邀请函,让她看到上面的游轮房间安排之后,她笑着道歉,只是一转过身,面上的笑就凝固下来,摸出手机拨打电话。
柏月没接。
她心中有个不妙的预感。
走出船舱,她站在甲板上,又给喻夏的手机拨号,却没有打通,薄菀呼吸的频率有些乱,目光左右逡巡,见到大晚上有一艘游艇开出去,不一会儿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船舱里跟出来一个端着酒杯的男人,西装革履,头也梳得整整齐齐,不似那些喜欢将自己朝年轻时尚打扮的人,他很有老派的那种小资风格,不到三十,打扮的跟四五十一样。
“薄小姐。”
男人笑着朝她走来,正挡在薄菀的去路上,“今晚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到薄菀扯开唇角“不好意思,我有件急事处理,恕不奉陪。”
“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男人快步跟上她,追逐着她的裙摆,闻见她身上飘来的淡淡香味,风将前面人的回答捎来
“家务事,不便外人插手。”
他的步伐停在原地。
顶层豪华舱里。
薄菀站在门口,附近的金色墙壁、红色地毯,无一不奢华,就连这门口站着的门童,都穿的格外精致,他们俩伸手将她拦下“菀小姐,洪叔已经睡下了。”
她定定地站了会儿,印花的西装外套披在肩头,明明格外明媚的模样,琥珀色的眼睛里却没有半分笑意,与这两人对视片刻,她蓦地笑出来,温温柔柔地问道
“你们的意思是,我得在这儿等他一宿,直到洪叔明早睡醒,是么”
他们俩登时无言。
本以为拒绝能将她送走,没想到她来了这么一套,洪一只是季清风身边的人,身份自然不能跟薄菀比,真让薄菀在这里站一宿,他日后怕是不好交代。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那扇隔音效果很好的门,下一刻就在她面前展开。
洪一披着衣服,严肃的脸上挤出个笑容“菀小姐这么晚不休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我想让洪叔帮我找几个人,”她直言道“我邀请来的客人,就在这艘船上走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