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陷入了光怪陆离的梦境。
他的梦境是一片黑暗,而细细看出,那深沉的黑暗之中似乎又有一点点别的颜色。林佟睁大了眼睛去看,发现是黑色木头上镶嵌的金色碎片正在发光。
他似乎在什么密闭的空间里,随着什么动作微微上下晃动,这个空间狭小而封闭,林佟闻到了木头的气味。
他尝试着侧过头,看到了脸庞极近的地方,有几缕光线从竖向的勾栏之中射入。木条的间隙之间,窗外浓郁的绿色一闪而过。
他似乎是在一个轿子里。被人抬着正在往森林的深处走去。
林佟有些奇怪,这个梦境跟他的现实生活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不说星际世界,他甚至在禅院家都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轿子。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的晃动逐渐停下,短暂的下落之后被放在了地上。
林佟还是昏昏沉沉的,他在黑暗的空间里缓缓抬起头,迟钝地听到轿子外似乎有短暂的惨叫声,但很快就没有声音了,林佟的四周一片寂静。
接着,有什么东西掀起了轿子的门帘,刺目的光芒照在林佟眼睛上。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突然被强光照射,林佟不适地眯起眼睛,眼前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
接着,他感到有什么东西伸进了轿子中,接着贴上了他的脸。
那似乎是一只宽大到怪异程度的手,林佟感到冰冷的手指揉搓着自己从脖颈到侧脸的皮肤,不适地蹙起了眉头。
“…………“
似乎有人说了什么,但林佟听不清楚。脖颈上的触碰让他愈加不是,林佟艰难地喘息着,最终终于变得难以呼吸。
在窒息的前一秒,他从梦境中猛地惊醒。
耳边是他自己的喘息声,林佟看到一双充满关切的眼睛,一双有力的手正托着他的后脑,指腹轻轻抚过他汗湿的额角。
胀相担忧地问:“母亲,怎么了?你的脸色很难看,是做噩梦了吗?”
林佟看着他,记忆逐渐回笼,他挣开胀相的手,下意识地想撑着床坐起来,却摸到了一截干枯粗糙的东西。
林佟低头一看,发现是宿傩的手指。
破案了。
……原来是这个玩意害他做
()了奇怪的梦。
林佟了然,在胀相看不见的角度将咒物妥善地收起来,向他道:“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胀相其实看到了他藏起什么东西的动作,但体贴地没有多问。他转过身,回头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杯散发着香甜气味的加奶红茶,递到林佟的手里。
林佟有些惊喜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他低头喝了一口,茶味微重,是他喜欢的口味,林佟眼神亮了亮,道:“好喝。”
胀相没说什么,他低下头,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点难以察觉的浅笑。
林佟小口小口地喝着奶茶,发现自己的头不疼了,身上酸痛无力的减轻了很多。
虽然不知道胀相到底做了什么,但他确实感觉好多了。昏沉的大脑恢复清明,林佟端着奶茶。浓密的睫毛随着思考似蝴蝶的羽翼般颤动起来,很明显地能看出他已经回到了平常的状态,无数坏点子正飞速通过他回复运转的大脑。
所有情报在大脑中打散重组,根据重要性一条条罗列在他的面前。
在这个世界,只有拥有咒力的人能够闻到他的信息素,越强的咒术师越能够清晰地分辩他身上的味道。
他现在的身体已经满十七岁,随着年龄愈长,他身体内的激素水平只会越来越不稳定。在这个没有抑制剂的世界,如果找不到解决的方法,他的身体走向崩溃只是时间的问题。
林佟静静地思考着,缓缓做出一个决定。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的铃声打破了卧室中的寂静。林佟与胀相一起看向床头柜上翁鸣着亮起屏幕的手机,上面显示着「堂岛旺太郎」这个名字。
胀相谨慎地看向林佟,他对母亲在这个时代的人际关系一无所知,而这让他有些不安。
林佟伸出手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略微嘈杂的背景音下,传来堂岛旺太郎轻快的声音:“喂,佟。我这有两个客人想见你,出不出来玩儿L?”
林佟缓慢地眨了眨眼,转过眼珠,一个计划在脑海中成型。
他勾起嘴角,道:“好。”
挂断电话,林佟从床上下来,一把抄起放在床头那把从三井凛也那里赢来的的兰博基尼钥匙,向胀相勾唇一笑:“走,带你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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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原八十八桥因流水侵蚀问题坍塌,造成地表凹陷的新闻登上了日本国内新闻。大部分的人看到新闻后只是感叹一声政府基建落后,再骂一骂不知道自己的税金都被花到哪里去了,然后很快就会将这则不大不小的新闻忘在脑后。
只有少部分在现场附近目睹过崩塌的人心存疑惑——那种无比规则的巨大圆坑是怎么看都不像是流水侵蚀的结果。
同时,港口黑手党大楼,位于顶层的首领办公室中。
“……这样吗,已经被祓除了啊。”
森鸥外将视线从电视屏幕上滚动播放的新闻上移开,拿起桌子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