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点头,脸距离她的胸口很近,他往旁边挪了挪,幼清把他的脑袋掰过来,咬着发带说:“不要动…不然就梳歪了。”
他头发松软,发量又多,幼清恨不得多长一只手出来给他打理,他贴着她的身体,一股清幽的香,让他耳垂温热,他没有动,但也小心着她的靠近,没有与她浮浪,等她梳好头发,景元才在她的搀扶下起身,他倚靠着她,刚一出门,云骑军的弟兄们便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他:“景元,你能下床了?”
“腿又没伤,怎么不能下床?”
“那你干嘛叫仙女医生搀着你?”
这外号真是一个接一个…幼清飞升后,也有个法号,名为妙真尊者,不过这又不是在家,小小称号,没什么拿出来说的必要,他们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好了。
景元知道他们在打趣他,拍开凑过来的同伴,但那些云骑都没有离开,凑在他身边问:“这么爷们,真没事啊?用不用我们哥几个架着你?”
景元淡哼道:“用不着,多谢了!”
大家瞧瞧幼清,小小的姑娘被一个人高马大的云骑军压着,怎么瞧怎么可怜,大家生怕景元是想跟姑娘独处在装没痊愈,更怕景元装着自己没事儿实则走路都费劲,把人家姑娘压坏了。
“真没事啊?”
“真的。”
“爷们!汉子!”
“去去去…”
于是都被景元轰跑了。
幼清扶着他的腰,他实则并没有压过来多少力道,就是虚虚靠着,“行了,不要勉强,我知道你没力气,靠着我吧,你现在亏了气血,还是要慢慢调理的。”
景元道:“没什么胃口,只是觉得累。”
“还是要好好吃东西的,早些养回来,不至于亏损太久。”幼清说,“也不知道将军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到时候你不方便,我可以给你夹菜呀。”
景元笑道:“你很会照顾人。”
“那是…”幼清抱着他说,“就是你长得太高,我这样搂着…有点滑稽。”
她才到他胸口呢…
从这个角度看,能看见他衣领下的样子,白花花,明堂堂…健硕丰满,好身材。
幼清连叫阿弥陀佛,赶紧把他的衣领又拉了拉,不敢再看,景元撑着她走了一会儿便站直身子,前面就是神策府,幼清发觉他也很好面子,在将军面前,他还真是一点腰都不弯,挺得笔直。
腾骁正与神策府的策士讲话,看到他们来了,张开手臂迎过来说:“你们来得及时,鱼蒸上了,一会儿开饭。”
“多谢将军招待。”幼清侧头道,“可是他近来还是少吃海鲜河鲜为妙,鱼就让我来吃吧。”
“我可没想他能来啊。”腾骁望着景元道,“怎不好好休养?”
景元一笑:“听闻将军有私厨,烹调一绝,一时口水横流,央求着幼清带我来了。”
腾骁道:“有胃口多好!你们先入座,我一会儿便来。”
他俩一到了后面,说不来的镜流也在,白珩、一些云骑骁卫都在,见景元来了,那些骁卫纷纷起身,景元和大家点点头,找了镜流身边的位置坐下,幼清则坐在他左手边,桌上的菜已经在上了,幼清好奇道:“镜流,你不是不来了吗?”
镜流抿了一口酒,并未回答,而是道:“景元,你能下地了?”
“我已无碍,劳师父惦念。”
镜流道:“可有向幼清道谢?”
“说了,我想她都要听烦了。”
幼清点头,“真要烦了,日后不必说谢。”
白珩从不关心这些人情世故,她起身道:“腾骁怎么还不过来,我们这就要开饭了,现在还在谈工作…我去抓他。”
说罢便没了踪影,一会儿腾骁便被白珩推进来了,跟着他一起的还有他蒸的大鱼,摆在中间,香气扑鼻,整个屋子都是蒸鱼的肉香,幼清偷偷和景元耳语:“既然这样,吃一点也不碍事,你不是喜欢吃鱼吗?一会儿我给你夹一块大的。”
他点点头,手搭在她的手上,让她托着他受伤的手臂,幼清挨着他,一说开席,便伸着筷子给他夹了一大块鱼肉,腾骁笑眯眯地望着他俩,兴许是鱼的味道太好,景元有了些胃口,和幼清低头苦吃起来。
腾骁安排这个饭局,本来只是单纯地想感谢幼清对仙舟子民的照料,但想到要为景元论功行赏,还是需要镜流在场,景元如今已是骁卫,合该有自己的部下,再委任几位年轻的骁卫多多照料提拔,至于白珩…这妮子有功劳苦劳不错,但怎么看怎么像个蹭饭的,好像赏她这顿饭就够了。
只是没料到景元也会来。
看来,他以为这次将军问责,要人陈述事情经过,他怕镜流不来,有人下绊子吧?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如今的景元可真是思虑周全,一点亏都不愿意再吃了。
腾骁自然也考虑了这点,所以叫来镜流做见证,也不用担心有谁进献谗言,还能有个公平的保证。腾骁顺路给景元加了薪酬,委派了部下,景元想要起来行礼,被腾骁按下,摆手道:“跟我没什么可客气的,就当家宴,吃吧。”
至于此行的凶险,没人多提一句,幼清始终不知当时发生了什么,还是在同行的云骑军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一二。
这次景元又立大功,很得将军赏识,在云骑军中迅速传开,有贺喜的,自然也有嫉妒的,军帐前门庭若市,来的人各怀鬼胎,景元在军中躺了两天便收拾衣服回了老家躲着去了。
这两天幼清还要照看持明卵,但一有时间就会过来看看他,给他换药,白珩也没去别处,景元的饭被白珩姐承包,白珩亲手喂他,就是东西太大,每次都塞得嚼不开。现在他打算回家了,白珩终于松了口气,压着幼清的肩膀和她说:“他家仆役遍地,祖上可是出了好几个地衡司总务长,别看他那老爹话多唠叨,实则侍奉了两代将军,就连腾骁也要卖个面子,他回家不怕有人打扰,也不怕没人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