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焰白睁开双眼时,难得的刺痛感从大脑深处传达而来。
之所以说是【难得】,是因为焰白的这具身体一直以来都是【人偶】,也就是说,他是感觉不到疼痛的。
可这一次,当他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的刺痛感却让他近乎窒息。尤其是腰腹处,好像被什么东西斩断了一半疼痛。
……等一下,他好像确实被腰斩了来着?
焰白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他的身体好像很轻盈,疼痛,但是不至死。
但是他还活着。
焰白颤抖着手臂,他想要坐起来——他也确实做到了。
他察觉到,此刻的他正在一座房屋里,这是一间相当简陋的房屋,但是房屋内燃烧着火焰,也让房间内的温度稍微提升了些。
窗外还在下着大雪,几乎看不清窗外的景色。这也是焰白来到金池城后,第一次看到如此大的雪。
很显然,他现在在一座房屋里,而并非沸腾工厂。
是泊湮将他带回来的吗?可是他好像没看到泊湮的身影。
这时候,他才有精力低下头去,看向了自己的身体。
他的衣服早就被扒掉了,身上被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绷带,绷带上并未沾染血迹,用手触碰的时候,也不会感受到伤口的疼痛感。
或者说,伤口消失了。
他沉默了一下,很快伸出手,拆开了绷带,一圈又一圈,像是剥开了他的皮肤,也让他的心脏不断地颤抖着……
等上半身的绷带全部剥落,他终于借着微弱的光看清楚了。
那是一棵树。
准确来说,那是一棵树的纹身,黑色的枝干从他心脏的部分生长而出,抽出了细嫩的芽。
而在心脏的位置,是一只眼睛的纹身。
它半瞌着眸子,像是困倦了。明明只是纹身,但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却给他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他再一次拿绷带将身上的痕迹缠绕了回去,心脏跳得飞快。
这到底是什么??
是因为那根树枝插入了他的心脏,他的身上才会出现这种东西吗??
“吱呀——”
木板门忽然被推开,而焰白下意识地抓住被子遮掩住了上半身,警惕地看向了门口。
是泊湮吗?
还是说……是白染?
可当门打开之后,他看到的不是泊湮也不是白染,而是一张相当陌生的面孔。
“你醒了吗?”
来者是一位留着棕色短的年轻男性,他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但那也可能是他天生长得年轻,因为焰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成年人的疲倦感,而那双湛蓝色的眼中流露着温和,又有着猫科动物般的灵巧。
“别紧张。”见焰白警惕地抓住了被子,男人急忙道,
“我是在附近捡到你们的……因为看你们都伤的很重,我就把你们先带回家了。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你捡到了我们?”焰白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