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大雨,直泻而下。一栋有些年头的三层木屋,挣扎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中央,身上满是绿色的爬墙虎,与周遭闪闪光的落地窗相比,简直不堪入目。木屋二楼的李道才端着杯青黄不接的茶,吹着、品着,他在那摇摇晃晃的木桌上平铺好一沓相片,陷入沉思。
“阿才啊,过来帮忙!”一位有些福态的妇女踩过地上的一堆废纸,朝李道才走来。她见李道才没有回应,也不生气,不急不慢地走到木桌旁,眼神瞄向那一堆照片。
“感情你是在看美女呢!那小高跟穿着,显得贼苗条,脸蛋也不错,有点像。。。。。。”
“夫人,你说像谁?”李道才抬起头,迎着王梅的目光。
“像那个演电视剧的,以前她演杨贵妃的时候我可喜欢看了,对了,叫王诗诗!”
“这样啊?不妙、不妙。。。。。。”
“管他妙不妙,先帮我打个下手!这么大的雨,我本来以为儿子他们要晚点回来,还没整菜。哪知他们刚打电话,说已经接到两个小孙子,半小时就到,赶紧的。”王梅拉着李道才的胳膊往厨房拽。
李道才刚转过身子,“砰”的一声,把他两吓得够呛。他回头一看,碧绿的爬墙虎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红闪闪的火龙。
“怎么了?不是在下雨么,怎么又着火了!”王梅嘴里嘟啷着,貌似已经见怪不怪。
这破败的木屋再加上满墙的绿植,遇到火光很容易走火。这些年,大大小小的火加起来已有数十次,因屋内做了防火处理,所以一般烧完绿植也就结束了,王梅早就不以为意。
但李道才心中惴惴不安,他赶忙抽出抽屉里的假,戴在头上。由于好些日子没人找他寻仇,假缺乏维护,特别滑,他使劲一拉,当他觉得假已经和他本来的地中海融为一体时,拉着王梅往外跑。
“大惊小怪的,这是怎么了,你倒是说说啊!”王梅边跑边笑,那摇摇欲坠的假,只有李道才认为它不会掉。
不一会儿,他两便夺门而出。这一小会,大雨已成小雨,淅沥沥地下着。
此时,夜幕落下,华灯初上。道路两边,满是刚刚下班的年轻人。对于大多数工作数年的白领来说,对这木楼着火已习以为常。他们早已见惯前一天着火,后一天照常的木屋别墅,在紧张的工作结束后,能看看怒火燃烧也是他们排解压力的一种途径。于是,谁也没走,就是这么静静地看着。
对李道才来说,并非如此简单。他谨慎地看向周围,捂着王梅的嘴巴,把她拖到树的后面。他比划了安静的手势,随后指向人群中的那个戴墨镜的高个男人。王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高个墨镜男一边对着手机,一边好像在找人。
终于,他揪住了一个地中海老男人,狠狠拽着那仅剩几根的头。天知道对于这种人来说,头有多重要!那地中海男愤怒地回头,正准备破口大骂,墨镜男一看不是要找的人,一溜烟就跑了。
王梅没忍住笑了出来,“人家可是靠标志性的型找你的,你这,又犯了啥事?”
李道才心里嘀咕,这人也就型与我相似,其他方面可差远了,岂能跟我相比。正得意着,不知从哪来的一只鸟看上了他的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叼走了头。
李道才只觉得头上冰冰凉,并未现少了什么。怎料不知不觉间,两个墨镜男一左一右驻在他身边。
“天气真好啊,你们准备去吃点什么?”李道才一边说,一边尴尬地摸了摸头。
“老公,你的头。。。。。。”
“闭嘴,赶紧跑!”李道才抓起王梅的手往马路上冲。
两个墨镜男手一伸便拦住了他两。正当他两准备束手就擒时,人群中出现一个苗条、靓丽、优雅的身影,她的一个旋转飞踢,墨镜男纷纷跌倒在地。眼见越来越多墨镜男朝他们接近,李道才吓得魂飞魄散。
“爸、妈,跟我走!”美丽女士一手抓一个,把他两拽到了马路的奔驰车里。车主看到人都齐了,立马踩上油门,在一群眼镜男的注视下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