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謝你明白她不是需要安慰,而是尋找一條生的路,也謝你給她指出了一條明路。
哪怕明知道這條路難走,宋嘉榮依舊選擇走下去。
不為自己,也為天底下千千萬萬和她陷入相同困境的女子。
裴珩聽到她的哭聲,很想衝過去抱住她,告訴她不要怕,自己一直都在,可話轉了幾道,最後變成的只有輕飄飄的一句,「小貓還小,麻煩你多費心照顧了。」
「我會的。」
夜裡,衛臻過來送飯時,站在院中,目光眺望著遠處的裴珩忽然問他,「如果有求而不得的人怎麼辦。」
衛臻不明白男女之間的事,卻知道一個道理,「要是我有求而不得的東西,我要麼放棄,要麼強求。」
裴珩思索了下,說,「若她不願給你強求,你又不願意放棄,該當如何。」
「看我對那樣東西的在意程度,如果我真的不願意放棄,那我選擇強求,人生本就是瞬息萬變的,若是不強求,我擔心我會後悔終生。」對於喜歡的東西,衛臻一向是要握在手上才行。
簡單的幾句對話,突然讓糾結了多日的裴珩烏雲撥開,茅塞頓開。
與其讓別人給她幸福,為什麼那個人不能是他?
他對她的愛,沒有任何人能比得上,我愛你,而且是深愛。
哪怕她對自己的愛建立在權勢高位上,他也心甘情願被她利用,只要她願意。
第42章以民告官
翌日一大早,便有人聽到有人在衙門擊鼓鳴冤。
要知道在小縣城裡,每天發生得最多的不是你偷了我家的雞,就是你家貓打了我的狗等等雞毛蒜皮的小事,還是第一次有人聽到擊鼓鳴冤。
無論有閒沒閒的,都湊過來瞧個熱鬧。
穿了件湖綠色棉裙,發挽竹簪的宋嘉榮站在鳴冤鼓前,瘦弱的胳膊舉起鼓槌,神色堅毅。
她自然明白普通的步驟是寫好狀紙上遞,由衙役遞給師爺過目後再遞給縣令,最後由縣令判定是否受理。
李邙和縣令認識,她的狀紙寫上去也會被壓下來,她的冤情永遠都不會得到聲張的一天,她得要一輩子背上這個臭名。
那她就往上告,一層一層的往上告!
她就不相信高山之山沒有青天!
今日路過酈城的林青天聽到擊鼓聲,眉頭蹙起,「何人在外擊鼓鳴冤。」
「一個欺世盜名,假借大夫之名,實際上做著皮肉生意的暗娼罷了。」莫知縣聽他問起,額頭都嚇得冒出一層冷汗,嘴上卻是不屑。
他不知道巡撫大人怎麼突然來了,還正撞上了有人擊鼓鳴冤,要是一個處理不好,他頂上的烏紗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也期盼他最好不要感興。
林青天沉思了一會兒,大袖一拂,「走,出去看看。」
等人到後,圍觀的百姓已經把衙門前前後後給堵了個水泄不通,誰都想要來瞧上這個熱鬧。
林青天沒有想到的是,來擊鼓鳴冤的會是一個年輕女子,而且見她臉熟,像是曾在哪裡見過。
宋嘉榮見到他後,清瘦的脊骨繃緊了兩分,垂眼避開他探究的目光,咬字清晰,「民女有冤情要告!懇求青天大老爺為民女做主,還民女一個公正!」
宋嘉榮的冤情還沒訴說,急白著臉的莫知縣高聲冷斥,「你既有冤情要告,可有事先遞了狀紙,若是遞了狀紙,為何不等放告日在來!」
一面又對林青天笑得諂媚的說,「大人你不知道此女在酈城裡可謂臭名昭著,大人好不容易來酈城一趟,下官倒是讓大人看了笑話。」
林青天冷笑,「擊鼓鳴冤何時不發生,偏生在本官來的時候發生,你不認為此事過於湊巧。」
他走到宋嘉榮面前,「你有何冤情,不如細細說來,若是冤屈屬實,本官定會為你伸張正義。」
宋嘉榮掐著掌心,定了定心神,雙手呈上自己所寫的狀紙,一字一頓——
「民女宋嘉榮,此要一告李邙污衊民女醫術作假,苦學醫術多年救治病人是假,實為暗娼。
「二告李邙妄圖取代民女所行之善,所獲之名。」
「三告劉大花夫婦二人惡意敗壞民女名聲,意圖逼迫民女而死!」
「四告酈城縣令與李邙狼狽為奸!不查清真相就私自收押民女,坐實罪證!」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圍觀的百姓知道她要告官,沒有想到她會那麼狠,連縣太爺都給告上了,瞬間倒吸一口寒氣。
她這是瘋了還是瘋了!!!
「刁民!本官在你做出那等不堪的醜事後,沒把你趕出酈城已是仁至義盡,你竟還要倒打一耙!你真以為本官不敢對你用刑不成!」莫縣令當場氣得臉紅脖子粗,正要指使衙役把她亂棍打出去,又想到巡撫大人還在邊上,只得氣順了又順,陰狠一笑。
「你可知道自古民告官得要先受五十大板,你得受了五十大板,才能上告。」
「民女知道,民女不悔!」宋嘉榮知道她做出了選擇,就要為選擇付出代價。
她不後悔,要是不做才是真的後悔!
何況有些事,總得要有人開個先河,給後來者蹚出一條路來。
圍觀的百姓中有人不忍,「宋大夫那麼瘦小的一個人,五十大板打下去,人指定得要沒了。」
「噓,你小點聲,就不怕被大人聽見了,再說了關我們老百姓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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