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岌再道“你不是也应该和我一样觉得不该再瞒约呈晚说不如早说。”
寒酥快地眨了下眼睛。她觉得自己早晚要离开这对父子,所以于她的角度应该瞒着沈约呈。可是她在扮演痴心女等着封岌回来与她成婚,那么她现在应该和封岌的想法一样急着解决沈约呈这件事才对。
寒酥目光躲闪,隐约觉得自己露馅了。
封岌望着寒酥略显局促又要尽量将这种局促藏起来的模样,他慢悠悠地转着指上的扳指。
这就是寒酥不够聪明的地方。不过封岌并不意外,寒酥并不是个圆滑的人,根本做不到演得逼真。她才隐约觉察自己漏了陷,可于封岌看来她早已漏洞百出。
“当然要告诉他。”寒酥很快理好了思绪,“我只是觉得现在不是好时机。马上要春闱了,若影响了他挥可怎么好”
寒酥伸出手,轻轻攥住封岌的袖角,声音也放柔“将军可不能误会我的真心。”
封岌垂目,望着她来攥他袖角的指尖,无声轻笑。
陪她演戏,何尝不是另一种情趣。
他点头,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春闱确实重要,不可分心。”
寒酥悄悄松了口气,掀开身上的锦被就要下床去。她瞥一眼床铺上被她踩脏的污渍,不由皱眉。躲得太急,她没有脱鞋子,鞋底将床铺弄脏了。
她下了床,急忙说“我去柜子里找找有没有备用的被褥。若没有让店里的伙计送上来一床。”
“不急。”封岌道,“不用你弄这些,先去洗个热水澡驱寒。”
店里人手和器具都不足,烧好的第一份热水送到了老夫人那里,第二份送到封岌这里。寒酥要用的热水肯定还没烧。
寒酥目光躲闪,继而摇头。
封岌看着好笑,道“怎么,怕我偷看不成”
她反应了好久才明白封岌要给她洗脚。让封岌给她洗脚,她会觉得折寿。
“第几日”封岌问。
封岌给寒酥洗完脚,将她的一双皎足放在盆边踩着,要去拿棉巾。他人还没起身,寒酥踩在盆边的脚朝一侧滑过去,咣当一声声响,铜盆差一点被她踩翻,盆底连续几下磕着地面出响动,里面的洗脚水泼出来一小半。寒酥掀放在膝上的裙子也掉下来,裙尾沾了水。
寒酥轻轻挣扎,带起盆里的一点水花,水花溅在封岌的脸上。封岌略偏过脸,水珠沿着他冷硬的面颊十分缓慢地往下淌滑。
封岌抬眼,诧异看她。
好似这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寒酥望着封岌的背影,悄悄舒出一口气。她知道自己不是心慌,是心乱。可是她不能心乱。她只是在演戏而已,所有的柔情蜜意都应该只是演的,为了让他不再找麻烦,为了让他放松警惕,等他出征,一切结束。
寒酥难掩惊讶,弱声“将军知道的可真多”
寒酥突然拆了云鬓间的玉簪,隔着裙子在腿上扎了一下。微微的刺痛感传来,换来心里的冷静。
温热的洗脚水确实让她身体不再那么冰寒。她努力克制,让自己不要那么紧张。她盯着封岌,尽量用寻常的语气询问“将军之前是不是只给老夫人洗过脚”
寒酥眼睁睁看着那滴洗脚水沿着封岌的脸颊往下淌,她吓得不敢再乱动。
“不是”寒酥抿抿唇声音放低,“我今晚不泡澡。”
封岌抬眼望过来,寒酥迫于他审视的目光,像个犯人一样招供“第二日”
寒酥悄悄看了他一眼,又迅收回目光,有些事难以启齿,不能直说只能搪塞。
“别这样”寒酥声音低低的。她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乱了。
寒酥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锦被,整个身子都跟着僵。以前也曾被他这样握着足亲昵,甚至做过更亲近的事情。可这次与之前完全不一样。被亵玩与被服侍洗脚,天差地别。
封岌又觉得这话说得不对,很快又接了一句“即使是现在,也是个普通人。”
寒酥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封岌抱了起来,被他放在了桌子上。
封岌弯下腰去脱寒酥的鞋袜。寒酥皎皙的一双小脚落在封岌掌中,他深看了一眼,才舍得将她的脚放进铜盆里。
寒酥怔怔迎上他的目光,眸光交汇交融,她不会觉得封岌只是将她的脚贴在他脸上,而是在告诉她他可以去踩他的脸。这个想法很大胆,也很荒唐。寒酥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