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本可以说很多其他大道理,用很多其他理由。可是祁家这般诚心,她没有必要不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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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礼还未启,就不算婚事在身。婚事未定远远说不上无信。”寒酥缓声道,“祁家有不可辜负的道义,寒酥也有寒酥不肯拖累的坚持。”
祁朔皱眉,最怕她这样想,她果然这样想。
“若父亲还在,定然也不愿一场皆大欢喜的婚事闹得狼狈勉强。若父亲还在,定然希望伯父能继续于朝堂实现你们曾经无数次畅谈的伟志。父亲教我大义大节面前,总要有割舍。而这微不足道的儿女婚事实在不足以牺牲那么多。”
寒酥目光轻转,看向祁朔“我与朔哥哥自小结识,若能结成夫妻想必日后也能互相帮扶举案齐眉。可若阴错阳差注定没有缘分,也该好好祝福彼此。”
祁朔怎么也不会想到再次听见寒酥喊他朔哥哥,竟然是这样的场景。
寒酥对祁朔弯了弯眸“祝兄长与未来嫂嫂互相帮扶举案齐眉。”
寒酥以为自己会对这失之交臂的好姻缘惋惜,可是她心里竟是松了口气。也许这桩婚事,本就是一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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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酥平静望着他,也跟着轻轻摇头。
祁朔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太了解寒酥,她太有主意,她做的决定,根本改变不了。
他觉得这可笑极了。明明马上就要迎娶心爱之人,可是皇权突降,轻而易举地将这婚事摧毁。他不怕抗旨,可是他怕寒酥的退却,而她果真退却。
寒酥有着刀枪不入的坚决,苦口婆心也好命令训斥也好,她始终微笑着轻轻摇头。
祁家父子走了之后,三夫人将脸偏到一旁,用帕子抹眼泪。
三夫人哽咽“我是真的心疼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寒酥柔声安慰姨母“甘瓜苦蒂,这世间本就不会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婚事不成焉知非福,我在您身边多留几年不好吗”
三夫人听了这话,心里更不是滋味。明明寒酥更应该难受,应该是她安慰寒酥,怎么还要让寒酥安慰自己她赶忙抹了抹眼泪,尽力挤出一个笑脸来。她用力握着寒酥的手,认真道“这婚事不成就不成,没缘分。以后会有更好的等着咱们家酥酥”
“是吗”封岌道,“可我这半个月每一夜都在梦里与你共赴极乐。”
蒲英叩门进来,先看一眼寒酥脸色,再禀话“表姑娘,来了个吟艺楼的侍女,问您怎么还没过去。”
此时寒酥怎么可能还想不到祁浩涆的被贬罚、祁朔的赐婚都是汪文康所为。
寒酥突然就不确定现在是醒着还是仍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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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不太相信向来孤寡一人的赫延王会和弟媳的外甥女搞到一起,等寒酥和祁朔议亲的消息传出来,汪文康更笃定封岌当日那句话不过是对晚辈的一时帮助。
“林夫人的表姐会和离,免你姨母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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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酥转过脸去,已然知道这不是梦。
她在梦中重重叫出来,喘息睁开眼,于黑暗中大口喘着气蜷缩抱着自己。
翠微担忧地轻轻拽了拽寒酥的袖子。寒酥回过神,一步步往楼下走,回到朝枝阁。
寒酥几次从梦中醒来,又几次入梦,辗转难熬。
封岌转过身来,缓步朝她走过来于床边坐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寒酥微笑着轻轻点头。
窗户不知何时开了,一阵风吹来,吹掀床幔,让寒酥在一片昏暗里看见封岌的背影。
寒酥怔怔,他为什么知道这个
窗外烧起大片红色的云雾,日头将要逃到山峦之后。
寒酥别过乔夫人和沅娘,带着翠微下楼,遇见了汪文康。他似笑非笑地倚靠在二楼的围栏上,分明是在故意等寒酥。
寒酥不为所动。
既然怎么也逃不掉汪文康的迫害,那么她不逃了。
她突然就懂了封岌为什么喂她吃半月欢。他要她借着半月欢弄明白是谁夜夜入她的梦,他要她弄明白她心里的人到底是谁。寒酥有一点慌乱地将脸偏到右侧,撒谎“反正不是您”
“祁浩涆会官复原职,祁朔的赐婚也可以不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