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早就准备好了热水,崔衍洗漱完毕后,打开衣柜,看到衣柜里满满的衣服。这是五年来,吉祥给他准备的,春夏秋冬整两个大柜子。
崔衍不禁红了眼睛,自己的自尊心太强,又自傲,有误会也懒得解释,以为吉祥能理解他,他为自己的自以为是深恶痛绝。
自从去了北地,在陌生的环境里,他一个人跑到深山老林收购药材,再翻山越岭倒腾出去,卖到城镇的药铺。药铺老板压价,遇到蛮横无理的给不了多少银两。
在寻找药材时,遇到很多危险和挫折。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没有路,靠自己砍掉荆棘才劈出一条路,脸上的疤痕是被带刺的树枝划破,冻疮是在滴水成冰的时候的冻伤。更不说偶尔遇到老虎、黑熊、狼群时命悬一线的恐惧。
渐渐理解了吉祥的不容易,他遇到吉祥的时候,商行已经初具规模,有很多固定的客户,有奶奶的老关系,大部分是吉祥自己展的,他后来接手经营,觉得他也能行。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想了一遍,没有一个是他展的客户,都是吉祥做的,他轻而易举捡来的。他为自己的自高自大,不自量力而羞愧。拉过吉祥,紧紧地抱住她:“都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吉祥哽咽着说:“我也有错,没有用心了解你,没有从你的角度考虑,有误会也不想解开,对于你做的事,不问也不说,总觉得情爱不会长久,时刻准备着好说好散。”
吉祥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和其他女子是不同的,她长大了要招婿,她是吉家的家主,她要顶起门户。
从周围招婿人家的情形得知,招婿的人家无一家和谐美满,要不入赘的女婿不堪忍受轻贱,愤然离去,要不就是岳父母去世后回到本家。
奶奶教给吉祥的都是谋生的手段,情爱方面,奶奶也没有多少经验,奶奶的夫君也是不得已的选择。从京城闻名的才女到北地荒芜之地,选择的范围可想而知。
在吉祥的内心深处,情爱在生存之后,有就收着,没有就顺其自然。
崔衍一心一意爱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得到了别人得不到的上天馈赠,敞开了心扉。崔衍的家人归来,他的优柔寡断,自作主张,让吉祥有了背叛的痛,迅地想把崔衍从她的心里剔除。
她以为让崔衍归家,就是不见不相思,不见不心碎。
已经刻骨铭心,人不在,心却在。想从心里剔除,那种痛,吉祥没有体验过,所以不再坚持,让心顺其自然。
吉祥以为崔衍是个聪明人,他想明白了,自然会回来。
当她听到崔衍只身去了北地,仿佛被抽走灵魂,躺在他们的婚床上,两天两夜不吃不喝,吓得全家人惊惶失措地不知道怎么办。
去了崔家村把赵氏接过来,赵氏看到吉祥的情形叹息了一声,“你要振作起来,你肚子里还有两个孩子。衍儿知道自己做错了,他去北地是为你寻找百年人参,他心里有你,只是太骄傲,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让他去也好,经历些磨难才能更加珍惜你们的情意和安稳的日子。”
吉祥眼睛慢慢有了亮光,点了点头。
“我饿了。”
一家人欣喜若狂,赶紧做了好克化的米粥,从此吉祥又回到了从前沉稳从容的样子。
这些年,崔衍每次捎来东西,吉祥的心就安定了几分,开始很辛苦,两年后慢慢地捎回的银两多了,皮毛种类也繁杂起来,吉祥彻底放下心来。
夫妻俩抱在一起,如意看着他们:“羞羞羞,小孩不能看。”说完捂着脸从指缝里偷看。
夫妻俩不好意思了。崔衍抱起如意,“看看爹爹,像不像如意?”
“你说的是什么话,应该如意像你才对。”吉祥笑着拍了崔衍一下。
梳洗干净的崔衍,虽说不复从前谪仙样的样貌,但多了阳刚和帅气,举手投足竟有了大将风度。父女俩你看我,我看你,看着和照镜子一般无二的样貌,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