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弋周这这边也能看出来。
“崔钰,你刚刚那个什么表情?”
他本来在筒子楼间穿行,目的地是一处偏僻的工厂。此时忽然又凑近脸,高挺的鼻子都快顶在屏幕上了,眼神幽深:“你嫌我烦了就别接啊。”
崔钰从善如流:“好的,明天不会了。”
梁弋周:“……你敢!?”
他脸色和身后的黑夜也不知道哪个更黑:“我这恋爱谈了跟没谈一样,还不如以前呢——”
“你快回来吧,回来请你吃蛋糕。”
崔钰坐在转椅上,笑得眉眼弯弯,冲他展示了下纸上画的蛋糕铅笔稿:“秋天了,可以用栗子香草和巧克力做了。”
梁弋周沉默了几秒,目光转向四周,淡淡扫视了一圈,轻嗯了声。
又在崔钰要挂断前,轻咳了声。
“你……没忘什么事吗?”
崔钰失笑,手掌贴了下嘴唇,伸手盖了盖摄像头:“幼稚。晚安。”
挂了电话后,梁弋周收起手机,听到陆以昊忽然从身后拉长了一声噢:“梁哥,我就说呢,你最近这脾气如沐春风得离谱,可把我吓得,我都找我姐联系大师,打算求一卦了。”
“你姐学法的,还相信那些?”
梁弋周轻笑。
“我爹信啊,担心我姐入行不安全,当时给她求过事业符呢,她说很有用的,隔年律师费涨五倍!”
陆以昊张开手掌,信誓旦旦。
“幼稚。”
梁弋周嗤笑一声,低头随手发了个信息:“你今天跟尽调团队联系了?什么想法,说说看。”
“哎,周一反正要做报告的——”
陆以昊哀叹,又神秘兮兮地凑过去:“不然先给我小小透露一下,嫂子是谁啊?”
“什么?”
梁弋周被这陌生的称呼搞得眉头微皱,但是多品几秒,品得眉头一挑。
“哦,挺好,”
他微微笑道:“你下次见面就这么叫她。”
“哈?”
陆以昊微微蹙眉,刚要悟出点什么,忽然被徐渊一个电话打断。
徐渊问了陆以昊一点资料的事,最后结尾顺口道。
“你跟梁总在一起吧?”
陆以昊看了旁边人一眼,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对啊,我们在这边都是两个人一起的。”
“得了吧,他以前出差可喜欢玩儿消失了,刚起步那时候……哎呀,反正我怕你不熟悉那情况,他给你撂那儿了。没有就行,挂了啊。”
徐渊挂电话很干脆。
陆以昊:“笑死,徐哥说你爱玩儿消失,昨天马总爽约,你在我隔壁躺了一天吧?那机器人外卖送了三次呢。”
梁弋周懒洋洋嗬了声:“工作做完了就行,当时在被投那儿当乙方,给人送钱人都不一定要,还不允许我去精神按摩一下了?”
陆以昊听见关键词腿都不酸了,眼睛一亮:“精神按摩?在哪儿?”
“你太有钱了,体会不了。”
梁弋周吊儿郎当地拍拍他的肩,微微笑道。
“什么鬼。”
陆以昊悻悻吐槽道:“还成我的错了。”
隔一日,梁弋周赶最早一班飞机回了上海,落地早上九点半,徐渊很高兴,说他对工作的热情真是与日俱增,刚好可以踩点加入十一点的三方会议。
梁弋周忍住揍人的冲动,提醒自己这里是法治社会,咬咬牙进了会议室。
干吧,今年难道不想往那张卡里多打点分红让她看看实力吗?
到下午三点四十,那比他命还长的视频会议才结束,梁弋周靠在转椅深处,掏出手机看了眼,忽然叫住了秘书Tracy:“小田,帮个忙。”
Tracy抱着电脑回头:“梁总您说。”
“我下午请大家喝下午茶,辛苦你去楼下咖啡厅要……四十份吧,三明治、甜点和咖啡,”
梁弋周把信用卡给她:“你去点就行,我等会儿会下去拿。”
刚好是个周五,Tracy高高兴兴地点头:“好的,您就别下去了,我叫上Tim跟我一起!”
“陈总等会儿路过这边,我下去跟他碰一下。”
梁弋周看了眼表,唇边的笑意很轻淡:“然后我就得早点下班。”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