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骞道:“你若不嫌弃,不如同我回济州吧。”
穆清看向齐骞,齐骞道:“你读书好,济州也有不错的书院,或者你如果不想去书院,跟我一起行医也可以,我可以教你医术,再加上绥儿还小,也离不开你……”
齐绥一听,立刻扑进穆清怀里,紧紧抱着穆清的脖子:“绥儿要爹爹。”
穆清有些迷茫了,他抱着齐绥,轻拍着齐绥的后背,他似乎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只是他奶奶该怎么办?难道就因为聂昭,此生不复相见吗?若不能对奶奶尽孝,他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齐骞猜到穆清所想,安抚道:“你且宽心,我们慢慢想办法帮你把你祖母接来,待回到济州,我先着人去打听一下你家里的情况。”
穆清看向齐骞,他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如果实在不行,恐怕只能去求聂昭了。
“多谢。”穆清和齐骞也不过初识,让人帮他这么多,实在是惭愧。
齐骞笑道:“你帮忙照顾绥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你又何必言谢?何况,我是绥儿的舅舅,绥儿又叫你一声爹,算来,我们也算是亲人。”说到此,齐骞顿了一下才接着说,“我应该虚长你些,你若不嫌弃,便叫我一声大哥吧。”
穆清来时不仅把孩子带来了,连齐婉留的银票都带来了,齐骞本想把银票赠给穆清算是答谢,可是穆清不收,如今也算是有了报答穆清的机会了。
穆清迟疑了一下,唤了一声“齐大哥”。
齐骞笑开:“不知我这个大哥该怎么称呼你合适?”
穆清想了想:“我家人朋友皆唤我狸奴,大哥若是不嫌弃,如此唤我便是。”
齐骞立刻道:“狸奴。”
二人相视一眼,不由都笑开。
一路上,他们每到一个城镇便换辆马车,甚至在有的地方还特意绕行。
齐骞虽不知穆清为何这么安排,但既然他如此行事,必然是有缘由,便跟着穆清这么走,此番一绕,几人行了半个多月才回到济州。
回去后,齐骞便收拾好行装,准备去接齐婉回家了。
齐骞本就还要处理齐婉的丧事,之前因为担心齐绥无人照料,一直不能成行,如今有了穆清帮忙,他也能放心出门了。
安顿好穆清三人,又安排了人去江陵打探穆清祖母的情况,齐骞这才出发去寻齐婉安葬之所。
这一去便是一个多月,回来的时候,是带了棺木回来的。
其实济州距京城缓行也不过十日的路程,齐骞专门打听了下安王世子的情况,最终得到的消息是他同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私奔了,只是他又想不通,既同人私奔,又为何安排人杀齐婉?
齐骞很想去安王府问个明白,可他记得齐婉终前血书,他还有外甥要照顾,不能鲁莽。
回来后安葬了齐婉,去江陵打探消息的人也才回来,可惜打探到的消息不多,只知道前几年突然来了一堆衣着华丽的人,说是穆清安排回去照顾老太太的。
他们给穆老太太重新盖了房子,留下了几个丫鬟小厮照顾老太太的衣食住行,把老太太照顾的很好,至于那些人到底是谁,他打探不出更多。
想到奶奶被照顾的很好,穆清不由松了口气,只是把老人家接出来的风险又大了不少,至于接出来,祖孙二人如何避开聂昭,更是个难题。
转眼便是年节,再过两个月就是春闱了。
去年还是同张伯、栾鹤舟还有齐绥一起过的,如今却与张伯阴阳两隔了。
吃过年夜饭,让栾鹤舟和齐绥先睡了,只留下穆清和齐骞守岁。
昨夜下了雪,屋内碳火噼啪作响,窗外寒风呼啸。
齐骞温了酒同穆清对饮,二人都有些许的醉意。
齐骞侧目看着穆清,忍不住道:“狸奴,有时我真想问问你的过去,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穆清抿了口酒,神色有些怅惘:“我的过去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一个落魄举子罢了。”
齐骞知道穆清隐藏很多,只是他不愿说,他也不再问了。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觉中,天已经大亮。
齐骞看向穆清,刚准备说让他回屋休息,就见穆清已经睡着了。
穆清趴伏在桌子上,面色绯红,他穿着棉袄,可依旧显得很纤瘦,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齐骞也趴到桌子上,他定定看着穆清,目光描摹过穆清的眉眼,突然觉得,就他和穆清一起去养育齐绥还有栾鹤舟,似乎也不错。
京外庄园,聂昭独坐温泉边,小口饮着酒。
京城也下雪了,当年他还说待下雪了带穆清来,边泡汤泉边赏雪,转眼已是第三个年头,雪来了,可穆清却不见了,他们甚至没有一起过过一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