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檢查一下箱子,別什麼東西落下了。我下去看看佳淇。」
溫佳妮把日記本塞進雙肩包里。說實話,自趙嘉原那一念後,她是再不好意思看自己的日記,也不好意思去重溫自己寫日記的理由。
現今,這日記本就跟成了她的犯罪證據一般。
——正常人能寫日記麼?
溫佳妮想起先前的事情,半捂著臉,惱羞成怒,心裡頭又罵上了趙嘉原這小混蛋。
行李箱沒什麼好檢查的。她的東西,大部分都是自己購置、放置、整理的,一眼望去,那些東西原來是什麼模樣,她都記得。
關上窗戶,拉上窗簾,拿上帽子,拎起箱子,離開閣樓。
門是要鎖的。
家裡的親戚多,指不定哪天就有親戚帶著小孩子來串門。小孩子管不住手,動了東西也覺得理所當然。
關於這個,早些時候,佳妮深受其害。
起初,她還有理,可辯幾句後,親戚應該是覺得溫家老二一房沒什麼威懾力,二房沒了男人,女的能頂什麼事兒?再說溫雁也不是親的。
於是,親戚便說:「小孩子不懂事嘛,你做姐姐的跟小孩子計較什麼?……」
……
計較?她哪裡還敢計較,她當然不能再當著長輩的面,大聲呵斥不懂事的小屁孩,忍了,背後碎碎念,念完後,又討厭這樣的自己,然後羨慕那樣的佳淇。
佳淇可以大喊大鬧,她不可以,否則就是無理取鬧。
只因佳淇上面有她這個姐姐,她是大的,她是姐姐,總是要讓著的。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鎖好門窗,保護好自己的東西。
以及,保護好她暗戀鄭書文這個秘密。
下樓時,溫佳妮碰上剛從房間出來的趙嘉原。
趙嘉原剛從被窩爬出來不久,頂著雞窩頭,睡眼惺忪,薄薄的棉衫松松垮垮。他按著後頸,欲要下樓,看到溫佳妮,腳步一停。
大約是看到趙嘉原的原因,溫佳妮雙手並用拎著箱子,姿態笨拙了起來,萬向輪腳在台階上磕磕碰碰。
箱子有些重,她拎得吃力,又察覺到趙嘉原在看她,磕碰得更厲害了。心裡頭也有東西在胡亂磕碰著。
果然,人做不得虧心事。
這可不就是「定時-炸彈」?關鍵誰也不能把他怎樣。
好在她就要去學校了,會有一段時間見不到這可惡的小祖宗。心裡做了不道德的事情,再如何不道德,她還是知道羞慚的。
趙嘉原一邊撩著額前的亂發,一邊邁著小碎步。
溫佳妮從上面的台階下來了,要往下去。這時,趙嘉原一個大跨步,帶過一陣風從她肩旁過去,故意攔住了她的去路。
樓下鬧哄哄的,腳步聲、說話聲一片片地聚在廳里。遠一點的,是誰喊誰誰誰動作快一點,小孩開學,大人上班,時間都衝著一塊兒去了,話裡頭都是火氣。
溫佳妮也有火氣,擱下箱子,「你又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