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药便牵着秋意云的手,放到自己脸颊边上,笑道:「若得了秋郎相伴,我便不恼不闹了。你也不多多陪我呢。」
秋意云便笑道:「我昨晚可为了你劳心劳力!」
「哦?」木药问道,「怎么说?」
昨晚秋意云离去之时,承诺了会为木药将《玄金宝典》拿到手。木药可是一直惦记着。这时秋意云突然提起来,木药自然是十分的欢心期待。
秋意云便从怀中拿了一张绢帕出来,说道:「我趁义父入睡的时候,偷了宝典出来,仔细抄了几段。为免他发现,不敢多抄,也不敢偷换。」
「是吗?」木药将绢帕接过,展了开来,过见是秋意云字迹写满帕子上。
秋意云又说道:「这是第一重的心法。之后的心法我会每天送来,你大可放心。」
木药听了,便泪下低泣,说道:「秋郎情深意重,真教我没齿难忘。」
秋意云便道:「既是如此,就拿你的一生一心想报,也不算错付。」
木药将绢帕收下,便与秋意云闲谈了不少情话,大抵都是骗人的。不过,秋意云何尝不是在骗他?木药只打算,将《玄金宝典》全骗到手后,便拿秋意云与杨逸凤第一个开刀,亲手在武林群雄跟前杀死他们,树立自己的威信。
疑春近
秋意云回到自家房中,便见杨逸凤在房中修剪花枝,将青花瓷瓶中的几株春梅剪得颇为可爱。秋意云便从后面把杨逸凤搂住,笑道:「冷香阵阵的,本以为是花香,近了才知是义父。」
杨逸凤也不是不知道秋意云进房了,因此被秋意云突然搂住,倒也不慌不忙,却仍笑嗔道:「知我手里拿着剪子,你也这样不分轻重。」
秋意云便笑道:「义父武功盖世,哪里需要害怕这个?」
杨逸凤却将那剪子放下,往花枝上洒了点水,说道:「宝典交出去了吗?」
「交了第一重。」秋意云答道,「给他的第一重自然是真的。义父认为,到第几重才好作假呢?」
杨逸凤笑笑道:「也不能让他练得太厉害,但也不能让他尝不到甜头,这样吧,便是第五重的最后一句话下手脚,你看如何?」
「义父英明,孩儿十分佩服。」秋意云拈起了一朵梅花,要往杨逸凤的鬓边送去,却被杨逸凤的素手一拦,那花儿便红瓣飞舞,落到地上了。
「这花在枝头上好好的,你弄他作甚。」杨逸凤怪道。
「这花在枝头好,也义父的头上也好。」
杨逸凤却笑道:「这套拿来哄别人便罢,还拿来哄我。」
秋意云这才想起自己曾为诸多美人簪过花,其中自然也有木药了。许是杨逸凤看着木药老是在鬓边簪花,便有什么疑心。杨逸凤此人既是心细又是敏感,但心细敏感之馀,却又有着十分矛盾的大度和豁然,教人一时辨不出他是在意还是不在意。即使是秋意云这种花场浪子、情场老手,也无法确定杨逸凤的态度,不过主动招认、诚实认错、甜言蜜语这三招,放到哪里也不出错。
秋意云便道:「倒是我的不是了,即使和谁在一起,都是想着义父哩!」
杨逸凤笑笑,道:「少拿话来哄我。」
「说起来,」秋意云转了个话题,道,「今天我到木药房中的时候,见房中似乎有人,便无进去。里头似有什么响动,过了一会儿,见武林盟那位林春近走了出来,身上的衣服还湿掉了。我隔了一阵进去看,却见地上有打碎的茶杯。我查听起来,木药搪塞说是今早起来跟下人发脾气。我看呢,他定是将茶盅往林春近身上砸了。」
杨逸凤听了便觉疑心:「这也怪了。木药素不喜旁人亲近,身边的侍从也不多,怎么会容许一个武林盟的人出入他的房间呢?再说了,武林盟的林春近不是铁盟主的高足?怎么会任由木药砸他?而且你今天出去的时候还那么早,竟然有人比你更早?」
「这也不奇怪,说不定他不是『早』,而是『晚』。」秋意云笑道。
杨逸凤想了想,说:「你是说……他昨晚在木药房里留宿?」
秋意云颔首,道:「木药如果真的有春情发作,必然要有男子相伴。说不定,他一直拿来发泄的男人就是林春近。」
杨逸凤颇为吃惊:「我看林春近是个谦谦君子……」
「江湖上的伪君子还少了吗?」秋意云冷笑道,「说不定,铁盟主的失踪与他们两人的奸情也有关呢。」
杨逸凤便道:「这个倒是有道理,林春近的事情,便交给我去探听吧。你只管去和木药谈情就好。」
「哎哟,那可是难办呢!」秋意云夸张地撒娇道。
杨逸凤笑道:「怎么难办了?」
秋意云便道:「跟一个人谈情,心里想着的却是另一个人,您说难办不难办?」
杨逸凤笑笑,便不说话。秋意云搂着他,亲吻了他的耳垂,只闻到满鼻子的冷香,竟是十分动心,又缠着求欢。杨逸凤将他推开了些,说道:「我还得出去办事,你可别胡来了。」
秋意云无法可想,只能放开了杨逸凤,却惨兮兮地说道:「那么义父今晚早些回来,云儿洗干净了在床上等您呢。」
杨逸凤听了,脸上一红,摔了帘子就出去了。
林子里的花开了好多,林春近偏偏在林中赏花,一手提着个篮子,一边想着哪些花可采摘。却见谢秋临缓缓走了过来,见了林春近,便开口说道:「春近师弟。」
林春近见了他,心里有些不痛快,仍是笑了:「师兄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