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熙越发的焦急,却还露出一抹笑来,一手揽过玉王後,对著玉老将军道。
“岳父大人且宽心,我和王後共患难,一定好生相待。他日王後产下王子,必立为太子。”
有他这句保证,玉老将军算是宽了心,这才放开他的手,握紧了身侧的长剑。
“王上这便去吧。”
卫熙早就迫不及待了,在则安的催促下,忙拉著哭的几欲昏厥的玉王後,在几个亲信侍卫的护送下,赶紧逃离了都城。
玉老将军用长剑撑著软倒的身子,又爬了起来,竟然又杀了两个散兵,却终究还是死在了对方的乱剑之下,临死之前,竟然生出了幻觉,仿佛看到了他那还未出世的孙子身披龙袍,也看到他玉家权倾天下的未来。
致死,嘴角还带著笑容。
离天最後在宫中大殿见到了风流,彼时她一个人立在大军之前,身後是三四十名训练有素的死士,面对著杀红了眼的叛军,竟然没有一人流露出惧色。
她一身雪白的长裙,竟像是这天地间最後的一抹纯白,洁净的让人生畏。
“众军听令!”她的声音清冷如冰,玉手高举虎符,威风凛凛的仿佛是一位将军。
叛军们一怔,然後全体跪下,顺从的仿若绵羊。那面令牌离天见过,那是赵成刚的,却不知道他在什麽时候将它给了她,难道……
离天的心里陡然一惊,有一种内心最深处的隐私被人窥见的羞恼,若不是那人已经死了,只怕他还要冲过去再抽他一顿才能解气。
他是从什麽时候发现的?他既然知道自己所做的只是为了帮助她一统天下,为何还要巴巴的赶来,不但献上了自己的命,还将手下的十万兵马全部奉上。
眼前莫名的又浮现起那家夥临死前最後的那抹浅笑,安详而满足,似乎带著无限的希望。
宫中的混乱被平息,被抢夺的财物又被重新交还回来,那十万将士听从指令,全部从城内退出,在都城外安营扎寨,徒留了少部分人在城内维持秩序,百姓们心惊胆战的闭门不出,以为暴乱要持续好久,却不想只一日便过去了。
十万的将士被风流好好的安抚住了,後又将赵成刚的尸体,当著大军的面前慎重的烧了,又举行了盛大的葬礼,那一日,这几万铁骨铮铮的将士们,竟然都忍不住红了眼圈,风流在一旁默默的看著,想不到赵成刚带兵如此有威信和声望。
他的逝去到真是一大损失,如此将领可是每位上位者求之不得的助力。
葬礼持续了三日,军中将士全部自发的带了孝。将军的死状和所受的屈辱,慢慢的在军中传了开来,没几日就有人打出旗号,说要血刃卫熙为将军报仇。
离天也没有待多久,在风流以雷霆手腕将卫国朝政把持在自己手上,又将朝中不臣服的大臣们干净的处理掉之後,他就提出了告辞。
“我以为……”风流看著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麽好。
离天待她的心思,她是最清楚不过,卫国能这麽轻易被拿下,不得不说离天功不可没。她一直以为,离天会常伴在她左右的。
“有些事,我想亲自去做。”
风流点点头,亲自送他出了都城,想到他武功尽失,容貌绝色,又怕他受苦,悄悄的派了两个暗卫跟著。
离去时,看著离天决然的背影,风流还是没忍住。
“若是累了就回来,养花采药,你伴著你。”
离天笑了笑,知道她话中的意思,她只是不忍心看他孤独凄苦,却不是对他有爱。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点头答应了,爱上了一个人,就算得不到,能经常看上一眼也是好的,他突然就懂了赵成刚的意思。
不求回报,不求怜悯,只求你回头看上一眼,只一眼便满足了。
卫熙带著几个亲信仓惶的逃离,却没有潇洒几日,身後的追兵便来了,自从赵成刚葬礼之後,那些追兵是铁了心要致他们与死地,日日穷追不舍。
身旁的侍卫一个个减少,最後只剩下不到五人,卫熙虽然一直养尊处优,可好歹身边还有个则安伴著,虽然不能像宫中那样精心照顾,却总有人在旁嘘寒问暖的问著。反观玉王後就显得凄清多了。
自那日玉将军逝去後,卫熙便甚少和她搭话,一行人也只顾著跑路逃命,没有谁多关照过她,她心里有些不平,却也因为时机不对,生生的忍下了。
有一日,路过一处小镇,镇子虽小消息却也灵通。卫熙他们几人在用餐的时候,竟然得知暴动已经被止住,现在代理朝政的竟然是前王後夙流公主,听说她大权在握,朝政也被处理的井井有条,颇有些一代明君的风范。
这个消息一出,卫熙的心忍不住就活络起来了,私底下和则安商议。
“既然暴乱已除,咱们即日就回都城吧。”
则安却不乐观,且不说那都城外驻扎的十万将士,各个恨不得生吞了卫熙的血肉为他们的将军报仇,就是夙流公主也不一定欢迎他们回去啊,要知道,暴动之前,卫熙是以不贞不洁的罪名将她贬为嫔妃的。
对女子来说,这可不是小罪名,甚至是一生的羞辱。
於是忙劝道。“王後可是岚国的公主,谁知道她心里向著哪边,不如再观望几天。”
还没等卫熙搭话,一直尾随偷听的玉王後就跳了出来,咋咋呼呼的抢白。
“什麽王後!我才是王後!我才是卫国名正言顺的王後,那个不贞的女子有什麽资格做王後!好啊你们,我就说你们对我爱理不理的,原来你们利用完我爹爹,就想把我抛弃了,我告诉你们!休想!我玉芙儿也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