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云很是佩服这店家的奇思妙想,要知道,女人花起钱来可不会比男人少啊!可大多数妇人小姐却碍于礼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极少光顾酒楼之类地方。而吃食最是赚钱,男女通赚更是人人都想的,但却不容易做到!
这店家如此煞费苦心,果然生意也是异常火爆!一层,二层是散厅,三,四层则是包房。此刻还未到用膳时间,那两层的大厅里竟也有五成的上座率,夫人小姐们正笑语晏晏享受美食……
仔细看这酒楼,果然处处尽显精致豪华。从入眼的屏风,到实木的楼梯,从一路的木雕竹雕,到手边的瓷器摆件,处处透露着主家过人的底气和丰厚的家底。
那侍女一路将她们引上了最顶层的包房。在行至三楼通向四楼的楼梯时,郭嘉扭头对着姚黄与那冷面丫环道:“我与沈大小姐自己用膳,你俩去二楼散桌自己点些吃的!”说着,便向那冷面丫鬟扔了一个钱袋过去!
几个细节在沈默云脑间闪过,她几乎已经可以预判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了。她对着姚黄点了点头,暗示自己可以应付,勿需担心。
即使郭嘉不将姚黄支开,自己也不会叫她上楼。
毕竟接下来这事,这姚黄可不方便知晓。
婢女带她们去的是四层最里面的包房,名为“栖霞”。
进门前,郭嘉一脸小心地抓住了沈默云的手,谦逊地笑着。
沈默云对其表示了然,便抬步跟着婢女走了进去。
沈默云显然对眼前的豪华惊呆了!她自认她的祖母卢氏虽口说节俭,却爱好奢华,房中有不少珍品。
可眼前满目的富贵,才真是超出了她对华丽的理解。
这房显然是专为女宾设计,淡淡的熏香在鼻尖轻轻萦绕,浅粉色珠帘正随着细风轻轻拍打,发出好听的声音。
不知房间里是烧了地龙还是点了炭炉,即使开着窗,温度却还是不冷不热,叫人甚是惬意。
整个地面都用汉白玉大理石铺就,天顶及墙壁上以透视法绘满蓝紫色藤萝花,贴上金箔制成的叶片,体现出奇妙的视觉效果。特别是正中央的地面则铺上了一整块稀有的西域羊毛盘金丝银线石榴花地毯,与一水儿的红酸枝木家具相辉映,令整间屋子显出浑然一体的华贵。
精致的雕花楼空窗中正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日光,打在窗下的一众散发着幽香的奇花异草上。如果说这只是一个用餐的包间,却是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了。因为这里还置有一扇八副的红酸枝玉石三阳开泰屏风可供更衣;一张红酸枝木雕花大案可供挥墨;此外还有供休憩的同酸枝木的香妃榻,供消遣的古琴和古本,处处彰显着店家的细致与周到。
不去计算其他的的金玉物件和摆设,仅仅以上这些基本配备,只怕这房间便要好几万两银子才能打造。
注意到沈默云眼里的疑问,郭嘉急急解释道:“这是整个太白楼最豪华的包房!”说完,便如做了贼一般低下了头。
“妹妹,那位贵宾身在何处?既煞费苦心将我请来?为何还矫情不出来相见?罢了,既无诚意,那姐姐还是先行一步了!”
“姐姐!”郭嘉自然没有想到沈默云竟然已经猜到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早一步说开了来。一时间,她竟觉得无言以对,大窘起来……
“哈哈哈!沈姑娘果然是个妙人儿!”只见那香妃榻后的墙体竟自动打开了来,逆着光走出一位风华绝代的白衣男子来。沈默云不用看也知道,这故弄玄虚的不是那崔奕横又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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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
今日的崔奕横一如既往一袭雪色衣袍,通身上下无一饰物,唯一的亮点只怕便是他头上那支青玉簪了。
他背手而立,笑得如沐春风,正款款向沈默云走来。
“沈小姐冰雪聪明,既然猜到了在下,想必也已经探明在下的身份了吧?”
要说老天待这个男子真是偏宠,给了他显赫的家世,还又给了他过人的才学;给了他非凡的机遇,还偏偏给了他不一般的皮囊。
对面男人的脸棱角分明,透着一丝冷峻,一双眼眸光射寒星,带着一丝探究与欣赏。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微扬的下巴与他身上自然散发的男子气概,无一不在张显他的高贵优雅和冷傲孤清。
如若不是在醉月楼早就见识过这厮与花魁胭脂的你侬我侬,深情款款,只怕她也会被这人高傲清高的气场所欺骗迷惑吧?
呸!他喜欢宿娼是他的私事,自然与自己没有关系!可他为了讨回那簪子,竟然借由郭嘉来利用了自己,这一点,却是叫沈默云极度不齿和鄙视的!
沈默云毫不掩饰眼里的不满,也不行礼,直接在那酸枝木圆桌前拉开了椅子便坐了下来。
“世子谬赞了!不知崔世子颇费心机将我请来,有何贵干?”
“沈小姐心知肚明,又何故装聋作哑呢?”那崔奕横收回脸上的笑,恢复了往常的石块脸,拉开了一张椅子,在沈默云对面坐了下来。
“上茶!”崔奕横对着屋外吼了一声,立马有侍女应了端来了泥炉,紫砂壶套件。又上了几道精致的茶点。他挥手示意侍女下去,又斜眼看了眼郭嘉,冷然道:“你还杵在这作何?下去玩吧!”
郭嘉刚要习惯性地点头应是,却接收到沈默云射来的警告眼光。一时间,不由进退两难,只能点头哈腰跑到崔奕横身边作做小伏低状:“沈姐姐是个姑娘家,怎能与老大孤男寡女。只怕……不合适吧?老大放心。我就在,在那儿——”
顺着郭嘉的手指看去,竟然既不是那大书案。也不是那香妃榻,而是指向了崔奕横身后角落里的一只花架。“我就在那……在那吃点心!绝不发出半点动静!你们随意聊,不用管我!”说着,她便抱着沈默云给的那只食盒。又搬了张小机子,跑向那角落当起了透明人。
沈默云在心里将郭嘉默默鄙视了一千遍。又咒骂了一万遍!这丫头刚刚对着沈默晴的嚣张跋扈劲儿是去哪里了?怎么一看见这瘟神还直接叫上了“老大”?不过,看那丫头此刻那伏在角落的可怜劲儿,还真是像足了个跟班!多少人争着巴结的堂堂将军府千金竟然如此不堪重用,真是丢人!
沈默云自顾自倒了杯茶。起身搁在那郭嘉面前,呛言到:“不是说要配绿茶才好吃吗?如此干嚼也不怕呛死!”说完,她便扭头一眼不看走回了桌边。
那崔奕横却是温和一笑。给沈默云亲自倒了一杯茶,“在下有一疑问。还望沈小姐能稍作解答?”
“说!”看在堂堂崔世子亲自倒茶的面子上,暂且一听吧!
“沈小姐如何猜到今日是在下……在下做东?”
“猜?我做事可从不靠猜!”沈默云看了眼郭嘉,见她正往嘴里塞白玉膏的同时也正瞪大了眼看向自己,分明是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