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泱泱一片进了妖林,便纷纷成群结队的散开。
沈江浣和蔺宗走在一路,周围都是茂盛的树林,地上都是些灌木丛,林中很是阴暗,隐隐传来虎啸猿啼,以及那隐隐……乌鸦鸣叫。
蔺宗显得很是兴奋,左看看,右看看,而回头一看,却见沈江浣一副沉郁的模样,不免有些好奇,问道:“你咋了?这么抑郁。”
“没事。”
沈江浣微微一怔,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但耳边却依旧因为那声声乌鸦鸣叫感到心烦意乱,今天的场景,和一个多月前在宁镇那片丛林中的景象太像了……
“噢。”蔺宗看他神情复杂,也就不再多问,两人走了一阵,也不急深入,找了处地方升了火堆,各自从怀中拿出妖魔录和百草谱翻找了起来。
看完这两本册子,两人也大概了解了一番这些妖兽划分,为了方便区分,妖魔录和百草谱中也将这些妖魔和草药以品级区分,一品最低九品最高,珍稀程度也是天壤之别。
按照册上记载,在这妖林之中生长的,大多都是些一二品的灵药,三四品也有,不过却是只有在妖林深处才生长有少数,至于妖兽也如灵草一般,一二品常见,三品只有妖林深处有廖廖不过百只,而那所谓的四品妖兽却是仅仅一只,名为玲宿,乃是狼虎交。配而成的异种,隐匿在妖林最深处,足足可以匹敌筑基上期的修士。
“十株一品灵药可抵
一株二品,十株二品灵药可抵一株三品灵药,十株三品灵药可抵一颗四品灵药,妖兽亦是如此,那咱们只要去把那玲宿杀了不就得了吗?”
蔺宗看着妖魔录最后一章的玲宿,又指向后面那行小字,道:“上面说这玲宿还看守着一颗四品灵药‘定魂草’,那只要杀了这货不就相当于一个四品妖兽加上一株四品灵药了吗?”
“你说的倒是轻巧。”沈江欢微微苦笑,轻摇折扇道:“那玲宿有筑基期的道行,生性凶猛,便是寻常金丹修士也未必能够轻易拿下,以我等道行无疑是飞蛾扑火,以卵击石了。”
“那又怎地?”蔺宗撇了撇嘴,从怀中拿出一叠黄符甩了甩,道:“我这里可还有几百张离火符呢,还不信烧不死他。”
“这么多?”沈江浣瞠目结舌,不免有些惊讶,只见蔺宗得以的昂着头,眉飞色舞道:“怎么样,等杀了玲宿咱俩分赃,你拿妖兽我拿灵药。”
“这样的话……倒是有几分胜算。”
沈江浣手指拂过腰间,那里还有一张保命用的遁地符,又看了一眼妖魔录,道:“那玲宿在妖林最深处的鬼头山山顶,从这里赶过去恐怕要两三天工夫,这样的话现在便得即可启程了。”
“那便走吧。”蔺宗起身拍了拍屁股,抄起地上那泛黄的巨大包裹背在背上,笑着道:“赶紧些喽。”
阴暗的山林中,透进来点点日光,青衫少年走在
前方,步子轻快,后面那身着一袭白衣的年轻人一手提刀一手按在腰间那方灵弩上,警惕的向前走去。
林子内,愈行愈发的昏暗。
时不时窜出几只猛虎野兽,也被两人一刀之间毙命。
越到夜晚,那些山精野怪,邪祟鬼魅也就出的多了,沈江浣连施降魔法印,打散那些山精野鬼,而那些妖物则是交给蔺宗用那成堆般的离火符焚成了灰烬。
就这般,一直走到了夜半三更之时。
天已然完全黑了,整个树林里,伸手不见五指,蔺宗一手捏着一张离火符照明,耳畔则是不断传来不吉的乌鸦叫声,以及不断呼啸而起的阴风。
“天黑了,恐怕有鬼魅出没,小心些”沈江浣一手中隐着一方掐好的降魔印诀跟随蔺宗向前走去,另一手则是捏着腰间仅存的那张遁地符,随时准备离去。
蔺宗走着走着,忽然手中离火符陡然间熄灭一瞬,随即,他感觉好像撞到什么东西,离火符再度亮起,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惨白带血的鬼脸以及一道白影。
“啊!”蔺宗惊叫一声,连连后退,那白影如影随形,跟了上来,两双满是鲜血的骨手重重按在了蔺宗肩头,蔺宗额上冷汗直冒,霎时间连施符都没了力气,呆呆愣在原地。
“镇!”
在其身后,一道沙哑嗓音陡然响起。
墨印在空中一镇,震的那惨白鬼影不断后退,那鬼魅抬眼一瞥,却见一柄偌大斩妖刀重重劈落
,一下便斩断其一只骨手,打的那鬼魅不断后退。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白影摇摇晃晃的向前,这会沈江浣看仔细了,只见这白影生的一副男子模样,脸上腐烂扭曲,身上只剩森森白骨,想来应是鬼物附身僵尸之上,极为可怖。
“索命鬼,索错人了。”
他的眸中透出一丝寒意,他看得出来这只鬼物并不是寻常凡俗,少说也有不弱于筑基期的道行,要不然那降魔印也不至于对其造不成什么伤害。
“甲兵斗阵,雷引八方,九天玄刹,雷神降枉,听我号令,引雷除魔,五雷轰顶,荡邪斩妖,急急如律令!”
五雷口诀震妖林,手印连施。
空中乌云密布,天雷如雨而落。
雷霆本就至刚,这神雷更是至刚至阳的大杀器,遇到鬼物这种阴森邪祟,杀力最重。
一道道神雷斩落在那白影鬼魅之上,便泛出道道焦黑,但也仅此而已,那鬼魅受了神雷刺激,吼叫着便扑了上来。
斩妖刀临空落下,挡去一那白骨骨爪一抓,刀刃与白骨摩擦发出阵阵渗人的刺耳之声,下一刻,沈江浣一手掐诀,再度喝道:“开七脉,动八魂,雷神电母引五雷,落!”
这是五雷诀第二重。
神雷斩断鬼影四肢,鬼影连连后退,沐浴在雷霆中的那一袭白衣缓缓抬手,手中斩妖刀上蕴满了滔滔神雷,一刀斩下。
随着一声凄厉惨嚎,眼前鬼影在神雷之下,灰飞烟灭。
“
蔺宗?”他轻声呼唤。
没人回应,只有脚畔蹲着不断传来低声呜咽的青衫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