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端详了许久,突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若若?”
朱爸爸霍地捧住女孩儿的脸蛋,又掀开背后的衣裳,左边背中央一块赫然的拇指大小的淡黑胎记。
朱爸爸搂住女孩儿喜极而泣,“若若,我的若若,真的是我的若若,我的若若回来了。”
三口人抱头痛哭许久,爷爷抹掉眼泪询问她如何找到若若,她不敢告知详情,只怕老爷子的心脏承受不住,推说太累,想先回房歇息,女孩儿也站起身,满脸惊惧地紧紧攥住她的衣角。
回了她的房,洗浴干净躺在床上,朱若若的脖子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旧伤口,她紧紧抱住朱若若,“不怕,以后有我保护你,不允许任何人欺侮你。”
女孩儿挨着她,紧紧攥着她的衣裳,睡到日上竿头,朱爸爸几次进房都不忍打扰。
快到午间,爷爷炖了鸡参汤,端进房间,两人赶紧洗漱,若若坐在床上,眼珠子滴溜溜围着鸡汤转。
爷爷给她盛了一碗,吹凉才递给她,她咕嘟咕嘟喝完参汤,爷爷心疼得直落泪。
朱爸爸昨晚致电小夫人蓝婉婉,小夫人哭得肝肠寸断,马上订机票返凡岛。
傍晚,梓若子陪朱若若坐在床上玩耍,门轰地推开,朱若若吓得钻进她的怀里。
一个贵气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好看的杏眼里含着泪,不敢相信地看着朱若若,“若若,你真的是我的若若?”
朱若若从怀里探出半颗脑袋,看了半晌,慢腾腾地喊了一声妈妈,小夫人搂着她号啕大哭。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她日日夜夜憎恨,家里人一心只惦记着朱可香,却忽略了她的女儿。
这十年,她夜夜噩梦,可怜的小东西乞求搭救,梓若子悄悄退出房间,站在窗口呆。
朱爸爸搂住她的肩,“你放心,你还是我们的女儿。”
她对着朱爸爸笑了一下,她并不是担心朱家不要自己,而是,朱家再疼她,她也感受不到小夫人的这种母女情。
小夫人吩咐朱爸爸带若若去学琴,若若站在楼口眼巴巴地看着她,有些焦躁有些不安,她让若若先去,朱家现在很安全。
小夫人关上门,端坐她的闺房,一头微卷的大波浪搭在身上,纤纤十指如葱,她上下端详着梓若子,温柔地问,“你在哪儿找到了若若?”
她不敢多嘴,小夫人不停地抹眼泪,哽咽着说,“你不用瞒我,若若的脖子上全是小小的旧伤眼,我知道她受了很多很多的苦。”
真人面前不说谎,她只得把自己追踪章老头的事情托盘而出,却隐去了老混蛋吸血一事,以小夫人的聪明,她早已想到了。
小夫人抚脸痛哭,悔恨自己只顾与家人生份,痛苦又绝望地离去,其实若若就在身边,自己却没有尽全力去解救女儿,提起章老头,恨不得砸碎他喂狗。
梓若子小心地说,“您放心,他不会回来了。”
小夫人凝视着她的眼睛,想从她的眼睛里探出想要的秘密,她坦然地迎着小夫人的眼神。
“每个人的心底都藏了一只魔鬼,不管别人的魔鬼有多可怕,你不能让魔鬼掌控了自己。”小夫人认真地告诉她。
她不想与小夫人探讨魔鬼与天使,小夫人非常有主见,事到如今,家人必须清楚个中原由,才能度过险关。
一家人坐在爷爷的书房,爷爷微笑着看着梓若子,怜爱地摸摸她的头顶,“我朱照伦啊,最有成就的就是有一个小若若,又多了这么一个小孙孙。”
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一旁干坐的小夫人马上沏了茶,递了一杯给爷爷。
家中陡然多了一个女孩儿,只怕林浩天又要来寻根问底,小夫人纯粹说,自己与朱秋君有了隔阂,才去国外散心。
结果,当时已怀有身孕,虽然后来再婚,但与新丈夫关系浅薄,索性带着女儿回朱家一家团聚。
从此,朱若若叫朱小若,是朱家的二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