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赫正明白他的意思,已婚、有其他恋人,或者有传染病之类的难言之隐,郑星的意思是不是这些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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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马就吃回头草
“错过你这么好的人……是我的损失,”郑星继续道,“但我由衷地希望你能幸福,真的,虽然这话听起来挺假的,但这却是我真心所愿的。”
刘赫正闻言苦笑道:“活了三十多岁,这还是我头一次被人发了好人卡呢!”
“这只能说明我错过了一个多优秀的人。”郑星认真地说。
刚才喝的那口茶明明是新泡的,可刘赫正却觉得嘴里像是喝了隔夜的浓茶一般苦涩——他知道那不是茶的问题。他倒是宁愿郑星像闹掰那天那么激动,现在他这样平静地感谢和道歉,让刘赫正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看来他们之前真的没有可能了。
刘赫正抓了抓头发,笑道:“我可没那么大度,我只会希望你孤独终老!”
郑星也跟着微笑起来,但说出的话却十分惊人。
他说:“我会的。”
刘赫正一时无语。
“那我先走了,”郑星说着拿起他的茶杯,一饮而尽,“谢谢你的提醒,已经不烫了。”
刘赫正自知没什么理由再留他,起身把他送到门口。
“既然还是朋友,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管是私事公事,尽管叫我,”郑星站在门外说道,“别送了。”
于是刘赫正又眼睁睁地看着房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
这五年来,唐狄为了让许致远这块石头爱上自己,自然做过很多努力。
特别是开始的一两年,为了能让许致远另眼相看,那时还年轻的唐狄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
一个二十岁的男孩儿对自己心上人能做的事他全都做了一遍,无微不至的关心、为了他学做一切自认为对他好的事,以及主动而热烈的示爱。
但这些做法自然没有半点效果。许致远与他相处的分寸掌握得太完美,他似乎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突破这个界限。
后来唐狄甚至反其道而行之,用发脾气、闹别扭来引起他的注意,想着就算是能引起他的反感也好,却仍然像是用拳头捶打棉花,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原来许致远从来没有认真听过他的话,从来没有认真地对待过他,他存在的全部意义,就只是一个有点儿姿色,又有点儿意思的,床伴。
这个残酷的结论,是年轻的唐狄到了第三年才终于心灰意冷地认清的。
死了心的唐狄倒是很快清醒起来,便一心只想着逃离,但偏偏合同又需要他随叫随到。于是他只能在多次尝试之下,伪装成许致远最反感的那种男孩儿——世俗献媚,平庸无趣。毕竟他是学表演的科班生,铆足了劲想要扮演一个角色,即使是在生活中也不算太难。果然没过不久,他就把许致远对他的兴趣消耗殆尽了。
从那以后,唐狄就一天一天地数着日子,等待着合同到期的那一天。
所以,当终于熬到第五年,在他一个人应付了这么多痛苦和自我救赎之后,许致远轻描淡写的“交往”要求,还是“试试”,只能是在唐狄伤痕累累的心伤狠狠地再插了一刀。
搞得唐狄浑浑噩噩,胃痛一直没彻底恢复。他没跟任何人说,咬着牙坚持拍戏,疼得厉害了就吃止痛药。
许致远很快再次赶了过来,正赶上唐狄拍一场打戏,吊着威亚的唐狄看起来状态还行,精神饱满地顺利完成了拍摄,然后人刚从威亚上放下来,却直接跪在了地上。
好在只是腿软,膝盖磕了一下。但许致远仍然不由分说地把人直接绑去了医院。
在医院一番折腾,输液吃药,又喝了点儿沈助送来的粥,唐狄看起来好多了。在一间环境优雅的单人病房里,许致远拉了椅子坐到唐狄身边,严肃开口:
“小狄,我们谈谈。都是成年人,不要意气用事,伤心伤身。”
唐狄倒是希望自己意气用事,发发狠骂许致远一顿,甚至打他几下出出气,但此时他只能有气无力地点头。毕竟他说得对。
“我知道你很生气,”许致远沉稳开口,“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请你原谅,我的人生经历以及性格缺陷,导致我没有在你最深情的时候做出正确判断并给出回应。我不想卖惨,但我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都是爱情无用论,而且我现在是认真地在考虑改变。”
唐狄捂着胃,低声回道:“可是……许总要是突发奇想决定恋爱了,再找个新人不就好了吗?不还有句俗语吗……好马不吃回头草。”
“你以为我是平白无故想恋爱了?”许致远好笑地问。
唐狄抬起头望着他,眼睛里明白地写着“难道不是吗?”
许致远轻咳一声,道:“是你让我发现一个人竟然可以因为单恋做到这种程度,让我开始怀疑之前的恋爱观,并且想要尝试一段稳定的感情。”
唐狄听得嘴角抽搐,自嘲道:“是我错了。”
许致远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深受震动。”
唐狄的嘴角再次抽搐:“不必了。”
许致远往椅子上一靠,温柔而坚定:“我知道你一定没那么容易接受,没关系,我们还有不到半年时间。”
唐狄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胃:“来硬的?”
“不至于,”许知远笑道,“只是用合理途径给自己争取一个机会。你可能会觉得我卑鄙,那没办法,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
确实,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许致远不是一个高风亮节的人。唐狄这么多年最清楚了。他还有一个成功人士的通病,那就是只要他打定主意要做的事,一定会做到,而且会做得很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