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特不由得露出微笑,说:“不会,因为我总是有一种奇怪的信心,我每次都相信他会赢。”
“我想不出你小时候的样子。”贝卡斯歪着头,思考着说。
马特说:“其实我们在地球正式认识的那天,我中了一种外星试剂,变成了小时候的模样……”
“真的?”贝卡斯饶有兴趣的问。
“真的,”马特点点头,“然后你就会现,小时候的我是个蓬头垢面的捣蛋鬼,头乱的像杂草,还喜欢捉弄巡警。”
贝卡斯不相信的笑着问:“真的?怎么……你会做什么?”
“我在地狱厨房长大,每天在炎热的街道和嘎吱作响的太平梯上跑来跑去,我会戴上黑色的滑雪面罩隐藏自己,然后拿走巡警别在皮带上的警棍。”马特说,“当着他教训别人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
贝卡斯笑起来,“你描述的这么形象,看来是真的。”
“是啊,我会把警棍藏在一间废弃的健身房的储物柜里,”马特比划着,“柜子门上贴满了杰克的海报,标题是用大写字母拼成的‘未来的拳王’。”
“后来呢?”贝卡斯感兴趣的问,“他成为拳王了吗?”
马特的笑容敛起来,变成一种更深邃的神色,“没有,他…在我妈妈离开后…染上了酗酒,酒精掏空了他的身体,让他不胜负荷。”
“哦…”贝卡斯露出遗憾和担忧的神色。
“他总是一个人喝着闷酒自言自语,我会假装睡着了,假装没有听见他的话,等他醉的一塌糊涂,再扶他上床。”马特回忆着说,“其实,就像你提到吉尔曼害怕老鼠时说的那样,那时……我也许不该那样做。”
贝卡斯学着马特,握了握他的手,“后来生了什么?”
“谋杀,”马特有些冷酷的说,“他因为不愿意打假拳输掉比赛,被中间人和他的打手们害死了。”
贝卡斯听着这件不幸的事,睁大眼睛看着他,似乎也不会安慰人的样子。
马特接着补充:“不过我为他报了仇,所以……”
“真好。真不知道我怎么做才能给吉尔曼报仇,”贝卡斯喃喃的说,“奈亚拉托提普……是我的仇人……吧。”
这说话的声音虽然很轻微,但像是一道闪电,骤然划过马特的脑海,让他有了许多猜想。
此刻,他震惊的看着贝卡斯,几乎说不出话来,“贝卡斯……”
“当我在胡说八道吧。”贝卡斯很快的说,“向奈亚拉托提普报仇,怎么可能呢?那可是古神中的古神,邪神中的邪神,我就像一只小蚂蚁闹着要杀猛犸象一样,哈哈哈。”
他被自己的话逗得前仰后合的笑着,仿佛真的讲了一个好玩的笑话。
然后,他拍了拍马特的手背,继续说:“但是,我是认真的,比起关心我的死活,你更应该去复活你的父亲。”
“我……”马特不知该怎么说,只是连续问,“我应该这么做吗?难道‘死而复生’不应该是被禁止的吗?难道不会造成恶劣的影响吗?”
在入职mIB的第一天,马特就从爱好八卦的八哥犬型外星生命体弗兰克的口中,知道探员B曾经改变了哥谭的一段历史。
由于探员B拿到银钥匙后的一系列活动,导致蝙蝠侠……那位哥谭富豪布鲁斯·韦恩的父母活了下去。
但当时,他从来没有把这件事和自己的父亲联想在一起,甚至于就像是在听一个别人的故事。
“为什么不能?”贝卡斯反问,“你看着这太空——”
他指着窗外那片无垠荒凉的太空,慷慨的说:“这么辽阔,这么广大,各种离奇荒谬的事情上演着,宗教不存在,神明只是能强大的外星种族,他们不在乎。人类,整个人类种族都只是沧海一粟,星海间的一个偶然,一群在森林里跳跃的猢狲落到地上,进化出智慧。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施加这么多限制?当然,我不是说必须打破同类间法律和道德,倾轧同类,我只是说‘改变过去’这件事…你懂的。”
他漫不经心的说:“我知道,总有人写一堆书,通过编造各种故事情节,什么‘蝴蝶效应’,什么‘祖母悖论’……绘声绘色的描述改变过去会造成如何恶劣的影响,可是律师,如果我说这些故事就像是那些恐怖电影一样,只是人类自己在吓唬自己呢?放置到银河系里,外太空里,有谁在乎?时间自己会调整自己,自然自己会适应变化,古神——当然,他们其实是更加强大的外星生命——自己都在随意玩弄过去和未来。”
马特真的十分讶异。
他认识的贝卡斯,或者说,自从他和这个贝卡斯碰面以来,对方总是轻松随意的模样,有着渊博的外星生命的知识,包容整个银河里生命的不同。
他甚至无法把这样的贝卡斯和探员B联想起来,这两个形象之间始终有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但现在,在贝卡斯出的由衷而尽情的感慨里,马特忽然前所未有的意识到,这孩子……或许也是个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