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妇林闻氏见过大人。”闻妤上前行礼。
周青时没有说话,眉头轻蹙目光锐利地上下打量闻妤,无法将眼前温柔气秀的女子,和那个持弩杀人的悍妇归为一人。
还有闻妤是怎么弄到弩箭的?难道是林增留给他的?好像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林增出事前官至兵部尚书,掌管兵部的私藏几样厉害的兵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你这个毒妇,恶妇,你杀了我的大郎,我跟你拼了……”
向氏像条疯狗一样朝闻妤扑了过来,尖利的指甲朝着闻妤的脸和脖子乱抓乱耙,一副想要将闻妤挠死的样子。
簟秋上前将闻妤护在身后,“向蕙娘你这个疯子,荡妇,明明是你自己找了相好的谋害亲夫,现在却把屎盆子往我们老夫人头上扣,你不得好死!”
不得不说簟秋是深谙吵架之道的。
这年头谋杀亲夫的不少,可残杀亲子的却不多。
再则,流放村日子艰难,为了活命太多人抛弃了礼仪廉耻,偷男人的,卖屁股的,总之就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她)们做不到的。
向蕙娘差点没气死,她瞪着簟秋,呼吸急促的就像拉风箱一样,“贱人,你污人清白,你不得好死!”
“呸!”簟秋照着向蕙娘一口痰呸了过去,“你狼心狗肺恩将仇报,你才不得好死,死了都得下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投不了胎,投胎也投个畜生胎。”
骂架,向蕙娘哪里是簟秋的对手,她左看右看见没一个人帮自己,一抬头看见了面色不郁目光复杂的周青时,“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人,大人您要给民妇做主啊!”
每说一句话,她都用力的磕个头,只几下额头便鲜血淋漓,血水流在眉毛上,糊了眼睛,又顺着眼睫滴下来,不多时整张脸上都是血水,面目扭曲,目光狰狞的她就像是逃出地狱的恶鬼。
林世植“哇”一声哭了,“嫂嫂,不是母亲,母亲没有害了哥哥……”
“你闭嘴!”向蕙娘恨恨看着林世植,“我亲眼看到的还有假?”
林世植摇头,“不是的,母亲没有……”
一直没有说话的周青时轻咳一声,在所有人都朝他看来时,他开口了,“林闻氏,向氏说亲眼看到你行凶杀子,你怎么说?”
“回大人,犯妇冤枉。”闻妤低眉垂眼说道。
周青时手指在袖笼里轻捻,“一句冤枉不足以证明你的清白,也不足以取信于人,昨夜案时,你在哪,可有人证?”
簟秋便要开口,却被闻妤暗暗拦住,闻妤仍旧低垂了眉眼,“回大人的话,昨夜犯妇一直都在家中,哪里也没有去。”
“谁可以证明?
“没有人可以证明,当时只有犯妇一人在家。”
“如此的话……”
闻妤抬头目光直视周青时,“大人,敢问向氏一人之言又如何取信于人?她虽是我的儿媳,却一直恨我、憎我,难道仅凭她几句话便能定犯妇杀子之名?”
“当然不是。”周青时摇头道:“不过,昨夜你不是凭一己之力杀了八人吗?你能杀他们怎么就不能杀了林大郎?”
“我能杀他们,是因为他们强闯民宅图谋不轨,为求自保不得不杀。而林大郎是我的继子,我即便不喜他,也没有想过要他的命。”
周青时冷哼,“巧舌如簧,来人押下去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