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霈給了他姓還給他起了名字,讓他以師徒相稱但他執意只做個下人。
郁霈拗不過他,也就隨他去了。
文思也是這麼個面冷嘴硬的性子,生辰那晚煮了長壽麵,緊抿著嘴唇憋出一句祝他生辰快樂,年年歲歲長長久久。
可惜,次年他就死了。
郁霈晚上其實吃了飯,但還是端過長壽麵笑著和文思說:「文思的心意啊,那為師得吃一口,咱們一塊兒年年歲歲長長久久。」
他決定以身為餌那天,相比較其他人的勸阻、悶聲哭泣的不舍,文思一句話都沒說,照常伺候他換上戲服送他上台。
郁霈上台前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正蹲在地上收拾戲箱,把他的戲服飾一件件往裡擱。
郁霈捏著勺子將思緒收攏,看著粥莞爾笑了聲:「嗯,寶貝給的啊,就算有毒也要吃一口。」
6潮被那聲含著笑的「寶貝」刺得心一麻,磨著牙在心裡想,這人到底有沒有失憶?給他看病那醫生到底靠不靠譜?
「6潮。」
「幹嘛?」
郁霈撩開弄到唇上的髮絲,「你能幫我挽一下頭髮麼?」
6潮:?
失憶個屁,這撩他的技術完全不像失憶,像是去進修回來的。
「不行嗎?那算了。」
郁霈將頭髮撩到耳後別著,拿起勺子很緩慢地現在碗沿上蹭掉粥水,然後低頭將勺子含進嘴裡。
凌晨一點多的輸液室空曠寂靜,6潮聽見藥水滴落的聲音。
郁霈安安靜靜吃粥,動作緩慢艱難,頭髮一個勁兒往下垂,幾乎是一口粥一口頭髮。
6潮看得頭疼,把手機一放,「簪子呢。」
「你沒有簪子我拿什麼給你挽。」
郁霈仿佛慢了半拍才明白過來,就在6潮準備坐回去時一伸手從外賣盒裡抽出筷子遞給他:「用這個。」
「筷子也行?」6潮脫口而出,想到他那天用筆挽頭髮又將剩下半句話咽了回去,接住筷子站在他身後拿起頭髮。
「你會嗎?」郁霈見他遲遲沒動,輕聲提醒他:「把頭髮在筷子上繞兩圈然後插進去就好了,很簡單的。」
「我知道簡單,不用你教。」6潮稍微回憶了一下他上次挽頭髮的樣子,自信拿起頭髮繞了一圈把筷子往裡一插。
當場散了。
?
6潮撿起筷子又試了兩次完全挽不住,他那天是怎麼拿鉛筆挽上去的?
郁霈轉過身看他拿著筷子一臉焦躁,笑著從他手上拿走筷子:「不行就算了,我這樣也能吃,不妨事。」
「算不了,沒人能說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