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宋衽本质是个不愿意逼迫女子的君子,他虽然与孟家之女有婚约,对方如果不愿,自己也不会强迫。
孟知锦耐心地看着他。
宋衽试探道:“姑娘可是有心上人?不愿与我有约?”
孟知锦怔了一下。
心上人吗?她好像也没有。她都不知道什么是真正喜欢和爱一个人,上一世对宋意或许是执念也说不定。
什么是喜欢?
她垂了垂眼眸,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萧斐然的那张桀骜不驯的脸——场景居然还是西山那晚,他轻轻扶着她的腰,把孟知锦稳稳地放在马背上。
还有深夜他误闯玉芙殿,捂着她的唇,在她耳边轻语呼出的热气。
这个想法实在是危险。
她身上肩负着血海深仇和孟家的生死,怎么可以有了二心?
定是自己想错了。
或许是萧斐然这个人太过于耀眼,让她忍不住产生了错觉。
孟知锦猛然回神,抬头直视宋衽的眼睛,张了张嘴:“没有。”
“那便好。”宋衽松了口气,这才重新笑了起来,“姑娘吓着我了。”
“太子殿下这般…”孟知锦玩味一笑,眨了眨眼睛,“这般在意我的想法,是心悦我?”
这话实在是直白,哪有姑娘直接开口问这些?一点儿都不委婉。
可宋衽情窦初开,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孟知锦的长相和性格——温柔,善解人意大方,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说来不怕姑娘笑话。”宋衽坦诚道,“我从前并未有过情爱,但我喜欢十分安静乖巧的,姑娘符合我一直以来的观念。”
孟知锦听完,心中笑。
那可要失望了,她从不是省油的灯,这些词语都安不在她的身上。宋衽不过是喜欢自己装出来的性子罢了。
“那若是以后,太子觉臣女并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呢?”孟知锦问,声音清脆,“你会一纸休书休了臣女吗?”
宋衽一顿,瞧着孟知锦的样子好像并不是开玩笑,他犹豫了一下,不知如何开口。
孟知锦本意并不是想要为难他,看着他蹙眉沉思的模样,挑眉告辞:“殿下想出来了有什么用呢?你我二人本就由不得自己,不管是愿意与否,不都得在一起吗?”
说罢,行礼离去,只留下宋衽愣愣地站在原地。
。
“她如此说?”
萧斐然嗤笑。
夜深了,宋衽满面愁容地来昭狱找好兄弟吃酒,酒过三巡,忍不住把今天白日的事情说了出来,有些苦恼,堂堂太子殿下,坐姿潇洒自如,万分没有不自在:“我有点不明白那姑娘是什么意思。”
“很难揣摩吗?”萧斐然神色自若,俊朗如玉,气质出尘,给他倒了杯酒,眼底一片清明,懒懒扯了抹笑,“她不就是暗示你她的性格本就不是表面那样,让你想清楚么?”
宋衽皱眉:“能成什么样?我倒觉得她是在试探我。”
萧斐然满眼问号。
“我听说,女子有时候就是喜欢试探喜欢的人,想看看对方会不会因此放弃自己。”
越说越来劲儿,宋衽马上就要说服自己了,语气肯定,“孟姑娘必然也是如此想的,她肯定是不放心我,怕我始乱终弃。”
萧斐然无语,沉默了半晌,懒得理他:“你还是多喝点儿吧。”
“不是么?”宋衽质问,“你又不是没见过她,那么善解人意漂亮柔情似水的姑娘,怎么能装出来?”
能。
慕白神色复杂地站在一旁看宋衽,心里不断摇头。
怎么不能呢?会装得很。
萧斐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轻咳一声:“嗯,殿下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