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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记忆（第1页）

鹿心明不知道在幻境中度过了多久，自己好像与一个宏大的生命体进行了一些微弱的交感，互相交换了一些记忆，但更多的是，那生命体单方面的传输。

鹿心明化成了一头巨兽，从母胎生出，便能口吐碧火，在深邃无光的海底映出幽幽光亮。

吮吸母乳，在同族的保护下探索周围，见识到那些更加庞大强大的兽。

这一阶段懵懵懂懂，只是有着初始的本能，也是学东西最快的时间。很快就学会了分辨气息，判断强大，同时，掌握自己的本能。

再大一些就可以自行捕获肉食，就被母亲赶走，自己探索更远处更广袤无边的海洋。

身负神通，身体庞大，在海洋中，几乎没有敌手，日复一日的游荡吃食，也萌了一点智慧的种子。但也只是有了一点简单的狡猾。

所以还是落入了那些微小虫子的陷阱，

仍然是平静的海域，选择浮上水面，在太阳下打滚。周围的鱼群，早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存在，仍然在附近游动，毕竟自己的主要食物并不是这些连牙缝都填不满的小东西。

没有什么想法，便口吐了几个火圈，看着这几个火圈飞上天空，然后逐渐衰弱消失。

周围的鱼群似乎受到了惊吓，突然跑开，并不在乎，也许是引来了另一种食肉的鱼，大鱼吃小鱼，这是常有的事。

但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鱼群跑的干干净净，似乎都受到了某种特殊的命令。附近广阔的海域，一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生机波动都消弥下去，仿若死寂。

危险！来自本能中的提醒，明白过来，全身涌现出碧火，出警告的嚎叫，但都没有用处。

不知什么时候，就有一个渺小的虫子，站到了，自己身体上，奇怪的力量，从它那里涌出，冲入自己的身体，堵塞血气，封闭精神，身体就一点一点的麻木。而自己身上涌动的火焰，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所隔开，根本伤害不到那渺小的虫子。

惊怒转化为恐惧，肢体摆动，想要逃跑，但又有一些虫子落到身上，麻木的感觉很快布满全身，甚至已经冲向脑海，庞大的意识经常需要休眠，但这一次更像是直接关闭。

等到意识再次模糊的醒来，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归自己，不能动弹，并且自己的身体，正在不断的虚弱，好像无数的针管从自己的身体里取血，在自己的身体上有无数渺小的虫子，正在移动。

愤怒与恐惧，是本能中的，第一序列，仿若突然受到启示，运用自己庞大的精神，去给它们降下灾祸。

于是露在海面之上的那部分身体，突然之间从它们脚底涌现，碧绿的火焰。

火焰熊熊燃烧，让虫子们被迫离开自己的身体，可是自己仍然不能动弹，只能继续等待。

虫子们飞来飞去，往自己身上扔了一些东西。那是一些沉重的东西，不同于轻柔的水，落在自己的身上，并不会自己滚落下去。

那些东西堆积在身上，逐渐垒起，厚厚一层，向下堵住了火焰。

这些东西还阻挡了感知，这虫子似乎又落到自己身上，不知做些什么。

绝望哀痛，在巨兽心中回响，难道就这样虚弱致死吗？

但还是就这么活下来了，虽然没办法再去进食，但是莫名的觉醒了吸引天地灵气的本能。勉强可以吊住性命，张开大口，仿若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就也会有一些鱼群迷路冲入，补充一些口食，但真正需要的食物，仍然是海底深处，那些血气充盈的巨兽。

时间就这样过去，苦难也似乎因为强壮的身体而没有尽头。

然后鹿心明清醒。

记忆并不混乱，从碧火中继承的那些记忆，填补上了很早之前一段人生的空白，仿若真实经历，但也已经时间太久，情感已经磨灭太多，不足以影响，现在的鹿心明。

鹿心明还是关注自己，周围是昏暗的，最上方的破口透入幽幽的光，还吹入沙尘，却不会落下。

鹿心明周围全是漆黑的灰，黑色的灰烬很深，淹没了鹿心明的膝盖，这些灰烬很轻，鹿心明轻轻一动，就会将它们带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