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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霆远约了个挺聪明的时间,比纯粹下午茶的时间稍晚些,又比正式晚餐的时间稍早些,如此一来他们可以简单来点下午茶又留有肚子用晚餐,聊的时间也相应正好。
看得出是应酬老手,在时间的拿捏上很精准。
虽说司家跟虞家从前有生意往来,可司霆远跟虞念加上这次是第二次见面,所以一味拉长下午茶时间,万一话不投机半句多,那晚餐时间也的确没什么好聊的了。
恰到好处又意犹未尽,这才是双方保持你来我往状态的关键。
司霆远选了金融街最高处餐厅,非会员不接待,而且有些珍稀食材空运过来都要提前预约,能约到餐位的那都是此家餐厅的顶端饕客。
这个高度便将京城的繁华踩在脚下了,景观位,能将大半个北市的霓虹尽收眼底。虽说还不到晚高峰,但金融街上已经堵成了红色汪洋。
城里的夜比白璀璨,光影霓虹能将整个夜空映亮,黑夜就变得不再安静。
这才是夜的刚刚开始。
“没想到司总是这里的常客。”虞念轻声说。
今晚的司霆远仍旧一身商务,只是入夜了他多少松弛些,没系领带,袖扣解开,袖绾处露出的青筋轧结的小臂结实性感。
相比在宴会上,他显得没那么疏离了。
司霆远说,“这家的总店在沪上。”
虞念了然。
“有时候同一家店在不同的城市也会做出不同口味来。”虞念轻声说。
司霆远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先尝尝这家的茶点,晚餐有开鱼宴,我们正好赶上了,也算幸运。”
餐厅开在北市,茶点就会结合当的茶点文化进行。暂且不说茶点味道如何,就光是摆放茶点的架子都极具皇家之派,茶面绘式也是做得相当讲究,晃眼一看真会误以为一件件的茶点正从宫廷而出。
古都皇城,每一件茶点都是有出处的。
虞念说,“故事太好听的后果就是不舍得用茶点。”
司霆远笑,将一枚点心夹到她面前的盘子里,“吃吧,故事吃到肚子里也算是自己的了。”
虞念道了谢。
刚想言归正传,就听司霆远问了句,“江年宴有为难虞小姐吗?”
虞念叉点心的手微微一僵,但很快稳住了心神,抬眼看司霆远,“江虞两家退婚是基于现实,虞家能接受,江家也能理解,所以宴少没理由为难我。”
这种回答,算是四两拨千斤。
果不其然司霆远笑了,眼里却是深沉睿智。“虞小姐很聪明,知道怎么回答能回避最根本问题。”
“最根本问题就是,江择曾经是我的未婚夫,宴少是江择的小叔,现如今我跟江择没了关系,那作为江择的小叔也不能强人所难不是?”
司霆远看了她良久,微微一点头,“是。”
“司总今找我是有什么事?”虞念不想跟他继续谈论江年宴的话题。
“不能是叙旧?”司霆远问。
虞念不卑不亢的,“如果是叙旧,司总想怎么叙呢?所谓叙旧,叙的就是过往,我跟司总萍水相逢,没过往,没太多共同话题,这个所谓叙旧就挺艰难。”
司霆远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怔愣片刻,再开口语气揶揄了不少。“虞小姐,你这么说话不怕得罪人?”
“我说的是事实,或许司总喜欢听些言不由衷或者别有心意的话?”虞念轻声说,“我想,在司总身边不缺少这类人吧,司总也该听腻了。”
司霆远唇边笑容清浅,没回答她的问题。
可实际上在他身边的确不乏这类人,嘴里说的跟心里想的截然相反。但像是她这种直截了当戳穿他理由的,倒是头一个。
就是很,人间清醒的一个姑娘。
“我的理由有这么蹩脚吗?”司霆远倒是挺好奇的。
虞念将点心放下,“司总时间宝贵,哪是个随便跟谁叙旧的人呢?”
司霆远低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