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无忧往托盘里看去,都是些家常小菜,做的却很香,也勾起了他的食欲,当下道了谢,自己把盘子拿到一边的石桌上,坐下就开始吃。
少女站在一边,乐无忧看看她,笑道:“站在那里做什麽,过来坐。”
她支支吾吾几声,终於还是挪了几步过来在乐无忧对面坐下。乐无忧笑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他话出口,一眨眼,又改口道:“不不,这芳名就不用了,呵呵,我平常不太出门,说话也不懂分寸,险些又冒犯了姑娘。”
心里加一句:果然女人就是麻烦。不管是21世纪还是封建时代。
少女微微垂下头,乐无忧看过去,是连脖子根都红透了。她低喃著道:“公子真是爱开玩笑。”
乐无忧无语,低头吃饭。
吃了一会儿,那少女忽然道:“不过,这边最近倒是有些反常,平常这里背靠大山,是没有什麽人经过的。没想到前两天来了一个富家的小姐,今天又来了公子你们两位。”
乐无忧连忙把嘴里咀嚼的饭菜吞咽下去,张口道:“富家小姐?”
“恩。”少女道,“是个很漂亮的姐姐,很……豪爽,手里还拿著一把剑呢。她住在镇里张寡妇家里,白天总是出去到山里,也不知去做些什麽。公子,山里有这麽好玩?”
“额。”
“而且那个小姐长得真是……公子,你一定没有见过,那小姐眼睛是蓝色的!就好像是天空一样的颜色……天呢,我说出去别人都不相信的。”
乐无忧愣了一下:“蓝颜色的眼睛?”他脑子里迅速出现外国佬三个字,想了想又不对,这少女说那小姐看上去是富家子,拿著剑,十分豪爽……
“是钱不守吧?”
乐无忧回头去看,贺亭甫出现在他房间门口,倚在门框上迷愣著眼,像是还没有睡醒的样子。
“我也是这样想。不过钱不守来这里干嘛?”乐无忧道,“你怎麽不多睡会儿?我看你好像还很困啊。”
贺亭甫摇摇头,“不用了,你们在外面叽叽喳喳的,我也不太睡得著。”
少女马上抱歉道:“真不好意思,我说话声音太响了。”
“哪里响了。是这家夥自己招风耳。”乐无忧哼了一声,贺亭甫也不说话,只是笑笑,走过来在乐无忧身边坐下,非常自觉地拿起了盘子里另外一双筷子。
“这是王姑娘做的?”王是镇长的姓。
少女羞涩道:“不是的,我还在学做菜,可不敢做给公子们吃,这是厨房里的婶子做的。”她顿了一顿,又道:“刚才公子们说……你们认识那个小姐吗?”
贺亭甫耸耸肩:“如果真是我们说的那个人的话,那就认识。”
乐无忧马上发表自己的意见:“我觉得应该是她。中原地方应该没有多少蓝眼睛会武功的富家小姐吧。”他想了一想道,“不过真奇怪,钱不守这种皮娇柔嫩的小姐,就算是在江湖历练想必也是她叔叔罩著才能顺利,到这种深山老林里来──就不怕老虎吗。”
贺亭甫闻言失笑:“那小姑娘想必轻功是挺厉害的,她又不像你不会武功,碰到老虎好歹也能跑掉。这个你倒是不用替她担心。”
乐无忧摊手。贺亭甫一笑,又向少女道:“王姑娘,你在这里知不知道你们临近的一座镇子发生的事情?”
少女道:“你说临近的镇子……是指鹿鸣镇吗?知道啊,我们这里很人迹罕至的,平常镇子里的猎户猎到了什麽都是拿到鹿鸣镇去卖,与鹿鸣镇来往很频繁的。”
贺亭甫和乐无忧都是眼睛一亮,马上问道:“那你知道鹿鸣镇最近发生的事情吗?”
少女摇摇头,“没什麽啊?刚才王大叔,哦,就是我们猎户队的队长,他刚才从鹿鸣镇卖了野兽回来,没听说有发生什麽事情。”
两人都是一惊。没事情发生?怎麽可能?昨夜客栈後院那麽大的火灾,死了那麽多人,惊动了几乎整个镇子,怎麽会过了半夜,隔了一个早晨,就什麽事情都没有了?!
贺亭甫道:“王姑娘,你说你们卖野兽……”
“对,鹿鸣镇的酒楼和客栈都会要。”少女道:“我前个几天还一起去过,客栈的李老板很慷慨呢。”
“李老板?”
乐无忧猛的抓住贺亭甫的袖子,低声颤抖著道:“贺亭甫,不对,我昨天……我昨天住的客栈……那老板是姓黄啊!”
水光潋滟晴方好019
贺亭甫登时瞪大了眼睛:“姓黄?不是啊,之前我住进客栈时那老板也是姓李的!”
乐无忧只觉得自己脑子已经变成了一团浆糊。“我绝对不会听错的!帮我安置好住房的老板肯定是姓黄!不对……如果是这样……他是在骗我?”
“或者说,根本就是换了一个人!”贺亭甫苦笑两声:“无忧,现在说不是冲著你来的也不像了。也许这其实就是一个很早就预谋好的陷阱。”
乐无忧呆呆道:“所以,那天那家客栈就是一家黑店?!他们杀了晴萃和亭儿,杀了一整个客栈的人,杀了後院里我的家丁?等一下,”他顿了一下,“贺亭甫,你说过连老板和小二也是被杀死的!”
贺亭甫皱眉道:“是啊,确实是这样。我去老板他们房里查看的时候,确实是一床的鲜血,床上有人……”
“你没看清楚?”
“情况那麽紧急,我哪有闲情逸致去分辨!”
乐无忧倏地站了起来:“那也许床上根本就不是那个老板啊!他可以随便找个死人装模作样一下,然後自己去处理余下的事情……不过,”他的脑袋里灵光一闪,叫道:“发生这种事情,鹿鸣镇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如此一来,只能说明一个事情──原本的客栈老板和凶手是认识的!甚至是串谋!甚至,甚至──凶手的权势极大,所以才能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地压下昨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