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之后,打开墙上的壁灯,两个灯泡就亮了一个,灯光实在暗得可以。不过也够用了。陈空四肢大张躺在床上,还有点微喘,一旁韩敛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烟抽了起来。
烟味一来,陈空瘾也上来了。抬起腿轻轻踢了一脚韩敛。
“给我一根。”
看他一眼,韩敛很大方的把自己嘴上的烟拿下来递到陈空嘴边,然后躺到他身边,一只手又伸到陈空腿间,股间那里黏腻一片,手指又不老实地要往里伸。
“你好像黑了点?”
“行了!妈的有完没完!”陈空叫了一声,拍开他的手。
他的腰都疼了,体力不行了。
韩敛笑了几声,也不再继续了。收回手靠到床头,又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时间是凌晨二点四十分,一般来说,这个时候睡不着的话,那接下来也基本上是不用睡了。陈空仰起头眯起眼看着头顶上的灯,然后突然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问韩敛:“你说,我们这算怎么回事?”
不管是放纵还是游戏人间,他们都已经不是那个年纪了。成年人要给自己找借口,要难得多。
韩敛闭了闭眼,问:“你觉得呢?”
想了一下,陈空说:“三年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心想这个‘小白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我其实是有些嫉妒你的。”
韩敛睁开眼侧过头看他。
“韩敛,虽然这么说有点恶心,但你简直就是‘完美’的代名词。”陈空无不感叹地说:“有财、有势、有貌、有能力,你这样的人,是永远不会明白像我这种从阴沟里摸爬滚打过日子的人的。”
说得难听点,这就像皇帝跟太监似得,后者一直在旁边看着前者有多威风,而前者永远无法深切体会后者有多可怜。
韩敛不语,片刻之后,说了一句:“其实我很早之前就见过你。”
“嗯?”陈空没太明白。
韩敛和陈空的第一次见面,的确很早。至少比陈空记忆中的要早得多。后者一直以前他们三年多前是第一次见面,实际上,韩敛第一次见到陈空的时候,是十四岁。算下来,陈空正好十九不到一点,正是大好的青少年时期。
只是初次相遇,绝对称不上浪漫。
韩敛小时候其实不像现在这样,比起黑道家的少爷,那时的他更像单亲家庭的孩子,仿佛对世界充满绝望,每天上学放学,回家写作业然后睡觉,第二次再接着重复同样的事,以此无限巡回下去。以至于当时韩老爹恨不得能让儿子出去“为非作歹”一把!抢个劫敲个诈什么的!
然后上天仿佛听到了他的呼唤,韩敛真的敲诈了。不过不是他敲诈别人,是别人敲诈他。
那天学校突然停电了,于是提前放学。韩敛家的司机没到时间就没来接他,所以他就自己走回家了,路边游戏厅门口的时候,里面出来三个小混混,看韩敛一身名校制服,一脸的小少爷样,就问他收“过路费”了。
当时的韩敛可没现在的狠劲,完全一幅好捏的馒头样,虽然钱被抢走的时候心中有一丝不甘心,却也没反抗什么。然后就在三个小混混拿着钱要走的时候,陈空像“天神”一样降临,把三个比他大好几岁的家伙全揍趴下了。
‘敢在你爷爷的地盘上敲诈?胆子倒他妈的不小!’
韩敛抽了口烟,照着陈空当年的口气把他的话学了一遍。一旁的人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何止不浪漫,这简直是狗血。
“我救了你?”陈空脱口而出,并且油然而生出一股对自己的“敬佩感”。想不到自己小小年纪竟然也干了回“锄强扶弱”的好事,原来自己也是有正义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