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青舟鬆了口氣:「我這幾天去調查時滿腦子都是你,要不是知道你沒事,我真要瘋了,我……」
宋寄雪連忙打斷道:「別說了,還有人。」
宋父嗤之以鼻:「還在膩歪什麼!還不回家。」
「宋侯爺,您一人回去吧。」扶青舟見大家都知道了,便也不裝了,勾著宋寄雪的肩道:「您們幾位倒是演戲演的高興,寄雪在牢里吃不香睡不好,我帶他去吃點好的,不介意吧?」
宋父氣急敗壞,指著扶青舟罵道:「我就知道,你們家沒有一個好東西,你瞧瞧你狐狸精似的勾我兒子。」
季余連忙笑著來拉他:「好了好了,歇會吧你,辱罵皇室可是大罪。」
宋父熄了聲,擺手道:「滾滾滾!」
季余笑了笑,摸了摸鬍子:「要注意些,寄雪現在還是劫囚失蹤呢,別讓人看見。」
扶青舟連忙笑著說好,拉著宋寄雪上了馬離開。
這會還是深夜,街上半個人都沒有,扶青舟拉著宋寄雪在郊外的一間竹屋停下,宋寄雪掀開斗笠的帷幔看了一眼:「這是什麼地方?」
此處在京郊,像是誰隱居的地方,竹屋建在蓮塘上,正是五月中旬,隱約可見蓮塘中荷葉初展微微晃動的黑影。
扶青舟推門,道:「只是出來遊玩時發現的地方,覺得不錯便買了下來,平常和朋友出來聚聚便會來這釣魚吃酒。」
宋寄雪進門,只見裡面布置看似簡單,卻應有盡有,三室一廳,對於竹屋來說已經夠精緻了。
扶青舟從柜子里抱出一條厚被子到另一個房間中鋪好宋寄雪今夜要睡的床。再度出來時在柜子里下面翻出一個小箱子,從裡面取出一個小瓷瓶撥開蓋子。
宋寄雪抬頭看了一眼,道:「我沒受傷。」
扶青舟拿了一塊乾淨的帕子用瓶子裡的水浸濕,宋寄雪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精味,微微皺眉。
扶青舟拿著酒精帕子過來,宋寄雪是坐著的,他便微微俯身,勾唇道:「臉上的紅還要不要擦掉了?紅彤彤的跟猴屁股似的。」
宋寄雪惱羞成怒,一把奪過帕子:「我自己擦!」
酒精想必是扶青舟什麼時候跟系統兌換的,這個時代可沒有這種東西,不過確實擦的比清水洗乾淨,宋寄雪對著銅鏡小心翼翼的擦著臉上的紅漬。
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宋寄雪一頓,迅的躲到了門後,警惕起來。
扶青舟道:「沒事。」看了一眼便開了門,洵影手中提著兩個籃子,面無表情道:「殿下,你要的飯菜。」
可憐洵影裝了兩天的扶青舟關禁閉,這會終於出來了卻被打發去買飯菜過來。
扶青舟接過飯菜,道:「這裡不用你在這了,回去吧。」
洵影道:「是。」轉瞬間便沒了蹤影。
扶青舟將飯菜提進去關上門,又看見宋寄雪在鏡子前擦他那張臉,忍俊不禁:「這麼愛美?」
宋寄雪瞪了他一眼,透著過鏡子看見微微敞開的領子裡,鎖骨的地方還有紅色顏料,這才恍然想起不僅是臉上,還有後背胸口都有一些。
監牢不比外邊,有水洗就算不錯了,宋寄雪好幾天沒洗個好澡,身上的那些顏料也和臉上的一樣洗不掉。
扶青舟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便道:「別鬱悶了,吃晚飯我燒點水給你洗澡。」
宋寄雪這才放下帕子湊到桌前。一桌子的菜,這成色……
宋寄雪拿筷子夾了一塊,問:「醉紅樓的菜嗎?」
扶青舟給宋寄雪夾了一筷子菜,點頭道:「嗯,我讓洵影匿名定的,放心吃。」
好幾天沒有吃好睡好,監牢里到處血腥濕冷,偶爾外面還傳來審問犯人時的慘叫聲,恐怕只有宋名恩才能吃的這麼香。
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宋寄雪想挖醉紅樓的廚子很久了,只可惜挖不過來。
他們兩人慢慢吃了小半個時辰,扶青舟先吃好了,從隔間提了桶去門外打水。用竹排引過來的山泉水冰涼刺骨,扶青舟燒了好久才熱起來。
此刻時間已過子時,扶青舟坐著在燒水,宋寄雪吃好了收拾一通後,便來了廚房,找了張凳子坐下。
「你們的證據都已經找好了嗎?」
扶青舟丟進一塊柴,回復道:「都找好了,且不會被發現,待明日早朝時,一切便會水落石出。」
宋寄雪又問:「左將軍黃西是興國探子?」
扶青舟點了點頭:「確實與興國勾結,據說他從前那個侍妾是興國皇室的人,機緣巧合下當了左將軍侍妾,因為長的美所以分外疼愛,侍妾身份暴露時他也選擇隱瞞。後來那女子以興國皇室身份許之榮華富貴,又許白,這不就答應了。」
宋寄雪撐著臉,嘖嘖道:「那看來他是個戀愛腦,為美色出賣國家。」
「倒也不是。」扶青舟道:「興國皇室有一種情蠱,傳女不傳男,想必是那女子給他下了這種蠱才會死心塌地吧。」
扶青舟站起身,掀開蓋子道:「水好了,去洗吧。」
宋寄雪這幾天要麼穿囚服,要麼就是他一開始的那套衣裳。
有點臭了。宋寄雪嫌棄把衣服丟在干桶里,整個人愜意的泡進了浴桶里,用扶青舟給他的酒精一點點的擦拭著胸口的紅漬。
「吱呀。」門突然被打開,嚇了他一跳,沉進水中,氣道:「進來不知道敲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