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把予安的思绪拉回,抬眼看到的便是卡卡西抱着鸣人向她走来。她扬起大大的笑脸迎接他们,两个珍宝般的家人。
鸣人在餐厅看着对他笑的予安时,手脚并用的想要予安抱抱。卡卡西看着突然猴急的鸣人,拍了拍他的屁股说:“小没良心的。”
然后把鸣人放到予安的怀里,给鸣人冲奶去。在照顾了鸣人一个月后,卡卡西已经可以很熟练的给鸣人冲奶,水量温度都很合适宜。
予安看到一个月没有见的鸣人,感觉他又长开了点,也重了一点,看来卡卡西把他照顾的很好。予安陪着鸣人玩耍,欢快的笑声充满了整个餐厅,正在冲奶的卡卡西也扬起了嘴角。
冲完奶的卡卡西把奶瓶放在鸣人的嘴边,鸣人马上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看来鸣人确实饿坏了,随着予安的回来,鸣人好像又变成了以前那个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鸣人。
由于鸣人的特殊性,三代目没有给卡卡西安排任何任务,只是让他和予安好好照顾鸣人,三代目真心的希望卡卡西能够有自己的家和羁绊。
三代目认为从前的卡卡西拼命的做任务,只是为了在任务中麻痹他自己,让他不沉溺于过去那些痛苦的事情。但是逃避现实,不去勇敢的面对,是永远都不可能走出来的。现在却不同了,卡卡西有了新的羁绊,希望卡卡西能够走出阴霾,活出属于自己的人生,这样到净土时才能有脸去见那些故人。
卡卡西这时还不知道三代目的意图,他只认为是鸣人现在还小,需要两个人带他,毕竟一个人带孩子有时真的很崩溃。
不过这段时间他也没有闲着,予安在把记载着波风一族幻术的卷轴给他时,亦把老师的飞雷神和师母的封印术一并给了他。他当时还觉得不妥,但予安的一句技多不压身和他们如果活着的话也会给你的话,让他拒绝的话语再也怎么都说不出口了。所以最近卡卡西连着修好三门忍术,又要照顾鸣人,相当疲惫。故人已经很久没有入梦,他也难得得睡了几个好觉。
可是好景不长,那只带土送给他的写轮眼开始断断续续的刺痛,有时还会不自觉的流血。这些征兆无时无刻的在提醒卡卡西他不配拥有美好的生活,他只配在黑暗中活着,在无尽的自责和悔恨中活下去。
卡卡西每天既要修炼三门忍术,又要忍受写轮眼的痛苦,精疲力尽。在又一次不知是力竭还是查克拉耗尽下悠悠醒来时,他已经躺在床上,身边躺着正在吃手指的鸣人,口水已经糊了一脸。卡卡西想拿纸巾为他擦口水,却感觉胳膊有千斤重,怎么抬也抬不起来,这时卡卡西才用他那迟钝的大脑想了想自己的身体状况,然后得出结论:他烧晕倒了。
在卡卡西还在努力想他烧倒下之前的事情时,推门出轻微的开门声,后又快的关上。卡卡西看着予安端着碗和药出现在他视线里,卡卡西挣扎的起身,予安快把碗和药放在床边的小柜子上,扶着卡卡西起身,并在卡卡西身后垫了两个靠垫让他舒服一点。
卡卡西刚想开口说话,却感觉喉咙像火烧一样,火辣辣的疼。予安把准备的温水递给卡卡西,他拿在手中大口大口地喝,一会儿就喝完一杯。
等卡卡西喝完水后看着予安直直地看着他,以为脸上粘了什么东西,抹了一把脸。可是予安还是看着他,让他尴尬地问她:“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予安看着卡卡西回答:“没有”
卡卡西:“那你为什么盯着我看。”
予安慢条斯理的哦了声:“生病痛苦吗?”
卡卡西好像有点明白予安为什么这么看着他了,她好像生气了。以前师母生气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看着老师的,当时老师是怎么做的来着?
哦,对了,好像是有问必答。“挺难受的”卡卡西如实道。
予安听着卡卡西诚实的回答挑了一下眉:“既然知道,那么就好好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不要没日没夜的修炼。”
卡卡西乖乖道:“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予安对卡卡西有问必答的事情连连称奇,毕竟以她了解到关于卡卡西的情报来说,卡卡西绝对不是这样一个人。
予安伸手摸了摸卡卡西的额头:“嗯,不是很烫,过个两三天应该就好了。”然后把碗递给他,碗中是清淡引人的粥,温度也刚刚好,肚子也有点饿了,卡卡西拿着勺子小口小口地吃着。等到卡卡西把粥吃完,予安把药递给他,他顺手接过咽了下去,都不需要水,予安看着卡卡西的动作抽了抽眼角。
予安看着逐渐清明的卡卡西用肯定的语气问道:“你左眼的写轮眼是不是一直在消耗你的查克拉,而且会不时的疼痛。”
卡卡西知道已经瞒不住了,自暴自弃的说:“是的,也许这就是给我的惩罚吧,它无时无刻的在提醒我是个保护不了同伴的废物。”
予安:“你才不是个废物,卡卡西。给你这颗写轮眼的人是要你好好活下去,不是让你一次次的寻死。你不会忘了他当时对你说的话了吧。”
正是因为记得,所以他从来不敢去带土的墓前祭奠。他没有保护好琳,并且亲自杀了她,让他没有脸去见带土。
予安看着眼前充满死寂的卡卡西就知道他又陷入自己的回忆中,她开口把那句卡卡西遗忘或者刻意回避的那句话说给他听:“我会成为你的眼睛,帮你看清未来。”
卡卡西的瞳孔微微震动,“你是不是忘了这句,还是说你刻意回避。你想要他看到你自暴自弃吗?还是想让他失望,让他觉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忍、虚假,把一个有傲气的人磨灭成一个只会道歉、逃避现实的人。”
卡卡西非常想反驳他不是、他没有,但是事实却又是这样。此时沉浸在悲伤中的卡卡西没有听懂予安的言外之意,直到多年以后他再见到友人之时,他会忍不住的想“如果当时能够听懂就好了,也许他们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而且如果当时他听懂了,予安的生命会不会也到此结束了呢?可惜已经没有人能回答他了。”
“卡卡西希望你能振作起来,鸣人需要你,以后也会有更多的人需要你。你是个很好的人,应该拥有璀璨的人生,不该在黑暗中行走,不该逃避现实自暴自弃。”
“那么你需要吗?”卡卡西突然看着予安问。
“什么?”予安其实明白,但是她装不明白。她是个生死已定的人,何必再给人希望。更何况这个人是卡卡西,他的一生已经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她不希望她也成为他的桎梏。也许卡卡西对她不是那种感情,但是以她和卡卡西相处的日子了解下来,卡卡西就是一个喜欢把所有事情背负在自己身上的人,即使有的事情不是他的错。
听着予安装糊涂的反问,卡卡西还是觉得心中有一块地方空缺了,虽然现在他还不太明白这种滋味意味着什么。他也不太明白他怎么突然会问这个问题,也许是在听到她说所有人都需要他却不包括她的时候。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点破不说破。予安岔开话题:“在我给你的封印术卷轴里,有一个封印术,呜呜呜”
卡卡西看着予安又打算改变未来之时,情急之下捂住她的嘴巴说:“你不要说出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自己找到那个术,你不用担心。”
说完后卡卡西松开捂住予安的嘴,予安好笑的对卡卡西说:“我要改变的事情都与签订者说好了,结局已经注定。这些我改变未来后所生的事情,是新的未来。”
“签订者?”卡卡西问道。
“我不能说。”予安回答。
卡卡西:“好,不想说就不说。不过你先不要告诉我,我自己找找。”
“也行,你会很容易找到的。”
卡卡西病好后,不再拼命的同时修炼三门忍术,他先修封印术。封印术不但是他现在所需的,等旗木宅修缮好了也需要它,甚至以后鸣人的封印也许也会需要。
等到卡卡西找到那个封印术之时,他才明白予安为何说他会很容易找到。摩挲着卷轴上熟悉的字迹,卡卡西的眼前浮起一层水雾,心情即难过又高兴。看着卷轴上涂涂改改的字,卡卡西仿佛看到老师一会儿冥思苦想,一会儿恍然大悟的表情。
卡卡西用了半天来平复心情,想了很多事情。他久违地走出宅子,到慰灵碑祭奠好友、老师和师母,他决定他不再逃避,他将承担属于他的责任。他亦到埋葬父亲的地方去祭奠父亲,父亲伟岸的背影一直存在他的心中,为他筑起高高的城墙。
卡卡西往旗木朔茂的坟前放了他最爱吃的食物和酒说:“父亲,原谅我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来看您。从前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不过现在我已经找到我要走的道路了。我也理解您所做的事情了,您是对的,我以您为傲。”
在祭奠了所有人之后,卡卡西回到了旗木宅,旗木宅还在修缮。他跟负责修缮的暗部们打了声招呼后,就往仓库走去。他在里面找到了父亲留给他的刀和刀法,他打算把白牙重铸,他要拾起曾经被他丢掉的刀法,让白牙的传说重现忍界。
至于他为何突然想重学刀法?用予安的话来说就是技多不压身,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他要重拾那个他曾抛弃的自我。拿到想要的东西,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旗木宅,因为过不了多久他会回来的,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