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承和骆君鹤的马车行至崤山中麓粮马官道的分岔路口时,雨终于停了,阳光暖暖的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麒麟子给他们搭建了临时休息的布棚,连续赶了好几日的路,骆君鹤提议让云承晒晒太阳再走。
云承知道即将分别,他心有不舍,可心有不舍的又何止他一人。
就在他们坐在布棚下吃茶时,突然看到一大批黑压压的人从北边的一条山路上朝南边涌了过来。
骆君鹤心中一惊,给一旁的槐序使了个眼色,槐序微微颔后上前打探情况。
不消片刻返回,道:“少主,是难民,从雁北十三州逃荒来的难民。”
“难民?”骆君鹤将目光移向云承。
云承目光深远地看着那些衣衫褴褛的百姓,无声地叹了口气,说:“雁北十三州这些年一直不太平。北狄部落王位之间勾心斗角,有人违背岐国和北狄的约定,在边境一带烧杀抢掠,再加上去年北部闹了灾荒,岐国边境的百姓苦不堪言。郭老将军连了十几封军报,可都被杨相压了下来,无法上达天听。似乎是故意让边境闹事。眼下灾民越来越多,无粮可食,也只好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涌入岐州城,盼着朝廷给他们拨赈济粮。”
眼看着这些瘦的皮包骨,一身狼狈不堪的流民,骆君鹤似乎开始理解云承想要结束这乱世的决心。
他的心里腾起一阵酸楚,再次递给身侧的槐序一个目光,“从这里到岐州城还有两日的路程,去给这些百姓一些盘缠吧。”
“是,少主。”槐序领命后,带着其他三个兄弟朝灾民的队伍中走去。
云承收回目光,唇边含着一丝笑意看着他,“原来我们的少盟主其实也是嘴硬心软的。”
“阿承~”骆君鹤突然心里酸酸的,直勾勾的眼睛看着他,似乎要将他整个人吸进来,心叹,如果时光能在这一刻停止该多好,他太讨厌分离了。
“分开是为了下一次能更快的相聚。你这几天已经拖延了不少时间了。”云承说。
“话都让你说尽了,我还能说什么?”骆君鹤从广袖里掏出一把精致的银龙纹短刀,上面镶嵌着一颗鸽子蛋大的绿松石,刀锋尖锐。
他把短刀递给云承,“这把刀是我娘亲的防身武器,她临死前把这刀给了我,据说是外祖父添给娘亲最特别的嫁妆。如今我把这把刀送给你,它小巧灵活,可藏于长靴内,你带着它,可做防身之用。”
“如此贵重,我……”
“贵重才要给你,你要明白,对于你,我从来不会吝啬,你只需替我保护好自己,这是我对你最大的要求了。”说着,骆君鹤起身蹲在云承的面前,从他手里拿过短刀,小心翼翼地装进他的长靴内。
云承低垂着眼眸看着他如此细心的举动,心如鹿撞,怦怦直跳。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摸骆君鹤头上的羽尾带,骆君鹤正巧抬头,灼热的目光撞进他的眼中。
春风吹拂着山间的垂柳,随风摆动。这一刻,骆君鹤只觉得云承那双深邃朦胧的桃花眼里,似是藏着勾人魂魄的秘术,骆君鹤心神动荡,也不顾身边还有麒麟子在盯梢,猛地起身将云承拉入怀中,再一个转身,转到了一侧的大柳树后,将他摁到树上狠狠地吻着。
这一幕让新来的溪风十二部四个小伙子看的一清二楚。
几人以为眼花了,怔了好半晌,阳第一个反应过来,拽着兄弟三人火避开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阳碎碎念。
兰秋恍惚了好一会儿,依旧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他小声问阳,“咱们少主这……这也太……太……”太了半天,兰秋也没太明白。
槐序却笑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少主,哎!看来这回葭月和冰月也该死心喽。”
鸣稠也附和道:“可不是嘛,溪风别院又要多两个伤心的姑娘喽!”
“阿轩,别……”云承已经被他吻得意乱情迷,他呼吸微沉着想要求饶。
即将分别,骆君鹤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