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正欲寒暄,忽听身后又是一阵大喊:“请王子留步!”声音豪壮,竟是几百人一同大呼。
北军将士都变了颜色,提枪拔剑在手:“果然有埋伏!”
桑卓道:“且慢,你们看!”
只见南军寨门打开,一队人马走了出来。
不错,就是“走”了出来。这些人走在地下,手中没有兵器。每人手里牵着一匹马,马上没有人,只有一套盗甲。
这确实不似偷袭模样!桑卓摆摆手,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离北军还有百步之遥,这队人马就已停下。当先一人朗声道:“我等奉百里将军之命,将虏获的铠甲战马还给桑卓王子。”
桑卓大奇:百里通明怎么这样好心?忍不住问道:“你家将军到底打了什么主意?”
那人道:“我等只奉军命行事,其余一概不知。”号令众军士放下缰绳,居然就这么回去了。
桑卓正在猜测百里通明的意图,却听身后一声冷笑:“王子殿下好大的面子!”
当天晚上,都涅在中军帐摆下酒宴,为桑卓接风洗尘。
酒过三巡,赤砂国将军费哈多摇摇晃晃走到桑卓跟前,道:“桑卓王子,我敬你一杯。你真是好大面子,连被俘都弄得像庆功一样。”
乌兰和赤砂国力相当,虽然应冼狼之请连兵南犯,暗地里却时时刻刻在较着劲儿。如今桑卓成了南军释囚,他自然要抓住机会酸上一酸。
他说得很大声,席间众人颇有戚戚,有人阴阳怪气的道:“王子何止在咱们这面子大,在南军那边也是很有面子的。听说百里通明不仅释放了王子,还将先前扣下的兵甲战马也一并还回。那些个战马呀,可都是千挑百选的良种,连咱们看着都心动,百里通明倒真是舍得!”
费哈多意味深长地道:“我们赤砂有句古谚,『在一座金山面前,一块金子就微不足道了』,就不知百里通明眼里的金山是什么。”
“啪”的一声,桑卓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怀疑我通敌?”
一旁摩里连忙站起:“殿下!”暗示性的把手平放在胸前。
桑卓看了一眼,“呼”的一声又坐下。
费哈多冷笑道:“我怎么敢怀疑王子?只不过心中疑惑难解,还请王子指教。”
“我又不是百里通明肚子里的蛔虫,怎知他想什么!”
他虽不欲理睬,奈何对方却穷追不舍,费哈多声音阴恻恻的,听起来就不舒服:“殿下当然不是他肚里的蛔虫,而是他的知己啊。我听说南营里新来了一位美貌军师,跟殿下交情匪浅。那一段阵前送别,一日之内已成了咱们军中的佳话,说不定有一天,咱们就跟南营是一家……”
一杯酒水泼到费哈多的脸上,洗去了他那一脸的淫笑。“你……”
桑卓长身而起,狠狠地瞪着他:“怎样?”
两人面对面的一站,费哈多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桑卓手起掌落,拍下一截桌角,森然道:“我桑卓岂是弃信背盟之人?今日对天发誓,倘若做出通敌之事,便如此桌!”
“我看这都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眼见事情闹得僵了,都涅连忙上前打圆场,“百里通明如此举措,就是要让我们互相猜疑,上下不合,各位切莫中了他的计!”
在场之中也有不少老成的,生怕事情闹大不好回转,连忙应和:“元帅说的是,喝酒,喝酒!”
桑卓冷笑道:“这酒是酸的,我不喝了,失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