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的声音如同庙里敲响的钟声,沉稳又安人心魂。
“好,好!”荀老那双沧桑的瞳孔中汇聚着眼泪,他抬手胡乱抹了把眼睛将那要流出的液体给抹去。
“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能让他们接近小闺女。还有,要想办法拿回魂玉!如果小闺女是真正的凤凰,那么魂玉会保护她的!”
在白霜走后,荀老独自坐在房里,他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了一个包裹,从里面拿出了两个晶莹剔透的杯子。
小火炉上温着的并不是茶,而是酒。
荀老将酒倒入了杯中,杯壁透光映射出酒水好看的颜色。他将其中一个杯子放在对面,举起另外一个杯子伸过去轻轻一碰,两个杯子相撞发出好听的叮铃声。
一瞬间,荀老仿佛看见了那熟悉的面孔,女人笑坐在对面与他举杯对饮,艳丽的脸庞上挂着狡黠却美丽的笑容。
荀老眼角湿润着,一滴泪顺着刻满风霜的脸颊滑落。他笑着将杯子举高,一饮而尽。
“青鸾,保佑她吧,保佑你的孩子平平安安,逢凶化吉吧。”
放在桌上的那杯酒泛起一圈圈的涟漪,就像在回应着荀老的话语。
再到猞猁族
从荀老房里出来后的白霜神色格外凝重,他远远的看见池鸯坐在路边石头上,面前站着银宵和歌慕,黑熊族的兽人们也站在不远处等待着。
估计是在等他出发了。
坐在石头上的女孩偏着头看着面前拌嘴的两个人,稍稍上扬的唇角彰显着她此刻较好的心情。她穿着白霜带来的那条裙子,披着斗篷,周围有几朵火花漂浮着,一看就知道是银宵怕她冷弄出来的火焰。
白霜走了过去,银宵也看见了他,挑了挑眉说道“哟,白先生可真是姗姗来迟啊,等你半天了。”
白霜并不理会银宵,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后,走到池鸯身边,将她披在身边的斗篷往里收拢了些,柔声说道“鸯鸯,这次出行不算安全,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离开我身边。”
温柔的声音像是波动水面的风,如往常白霜对她时好似并无不同。
但池鸯却隐隐感觉到了白霜的不安,她抬手握住了雪豹停在她斗篷上的手,水亮如星的眼眸望着白霜,眸底的信任与依赖尽数被白霜捕捉到。
“嗯,会牵好的。”
她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白霜的神情有些异样,但是她明白白霜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她着想。
女孩握住雪豹还有些发凉的手,学着他十指相扣,仰着头嫣嫣一笑。
白霜也轻笑,搂着人就抱了起来,转身就看到表情,翻着白眼的银宵和一脸探究的歌慕。
面对这两个人白霜可温柔不起来,嘴角的笑意瞬间收敛,他说了句走了后,便抱着池鸯率先往前走。
“看看这家伙,面对池鸯的时候都笑开了花,面对咱俩就一张臭脸,真讨厌。”歌慕边抱怨边跟上去,还不忘拉拢银宵,让他跟自已一起唾弃白霜。
赤狐看着前面走着的身影,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酸涩味给藏了起来,然后笑着附和歌慕说着白霜的坏话。
两人在说别人坏话这件事上可真是做的光明正大,其他人都会压低声音生怕别人听见,他俩倒好,声音比平常聊天都大,好似生怕白霜听不见。
走在前面的雪豹面不改色,并没有去计较。
只是在怀里的池鸯转头过去看身后两人时,扶着她的侧脸让她把头又转回来看着自已,而后淡淡的说道“少看傻子,容易传染。”
池鸯含笑说好,目光却偷偷打量着白霜,抿着唇强忍着想笑出声的冲动。
确实容易传染,以前的白霜可没这么损。
出了雪狐族不远,一行人就变回了兽形,白霜驮着池鸯跑在中间,身后跟着赤狐。
歌慕就跟个多动症一样,一会儿甩开所有人跑到最前面,趁着时间在雪地上打个滚,一会儿又落在后面去追鸟了。
本来安静的队伍里时不时就传出他嘿嘿哈哈的傻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开心。
夜晚的时候倒也不适合赶路,寻了处避风的地方歇息休整一晚后,天一亮一行人又出发了。
嘉韵一直都被黑熊族兽人围在中间,她加速黑熊也加速,她减速黑熊也减速,让她根本没办法搞什么小动作。
就这样白天赶路夜晚休整,几日后一行人到达了雪地族群的边缘,也就是猞猁族。
猞猁族族长天赫接待了众人,他依旧在看见白霜将池鸯抱在怀里时皱着眉觉得不妥,却因为人多并未多言。
最高兴的应该是纭秀,她拉着池鸯去看新衣服,都是当时池鸯在雪地上画给纭秀母亲看的图制作成的。
小姑娘很是兴奋,将池鸯安顿在自已房间里后便一件件的换上给池鸯展示。
不得不说纭秀母亲的手是真的巧,就只是根据在雪地上用木棍画的图便做了出来,还根据自已的想法做出些许小改动,穿在纭秀身上把小姑娘衬托的愈发可爱。
池鸯毫不吝啬的夸奖着,在纭秀换了件新的转了个圈后突然看见了什么,喊着母亲就往门口的方向扑过去。
池鸯也跟着转头,纭秀母亲低着头看着搂住她腰的纭秀,神情满满的宠爱。见池鸯也看过来,她抬起头细细打量着坐在那里的女孩。
女孩好像瘦了些,身上穿着蚕丝的裙子,披着的斗篷虽然还是她做的那件,可里外都缝制了保暖用的绵羊毛。
纭秀母亲牵着女儿走过去,抬手替池鸯将背后披着的头发抚顺了些,目光慈爱,嘴角含着笑意,她看着池鸯温柔的说道“看来白先生将你照顾的很好,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