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哑的声音在昏暗不明的房间内响起。
“全敏姐出事后我一直在找那个畜生是谁,报。警没有用,没有证据,没有证人,除了全敏姐没人知道他是谁。”
高琅揉了揉鼻根,艰难道:“哪怕人醒了也不敢问。。。。。。那天晚上的人到底是谁。”
五年亲,正在教室上课的高琅,听到全敏出事的那刻,他还没有意识到那个一直保护他的姐姐遭受了什么事。
录口供笔录,一个接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问的问题,到现在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带着氧气面罩躺在床上的姐姐,散着冰冷气息的仪器,屏幕里,上下起伏的波纹每一个起伏仿佛都化作一根根尖刺,扎在骨头里,这么些年都没能拔出。
他吸了吸鼻子,此时此刻高琅终于显露出附和他年龄的脆弱。
不过刚二十,正是处于最好的年纪,如果顺利的话,应该是坐在大学课堂上课的学生,一身白色衬衫,又或者是在球场挥洒汗水,而不是缩在地下拳场,整日为了生计而奔波,更不可能在这个豺狼虎豹丛生的商海中漂浮,走的每一步都岌岌可危。
藏了这么些年的痛苦,就像找到宣泄口似得,一股脑倾泻而出。
“生车祸后外公带我回了徐家,那群人自恃清高,根本瞧不上我,我的存在就像跟刺一样侮辱了徐家的血脉,饱受白眼都是常事。没多久外公把我送到全敏姐身边,这么些年一直都是她在带着我,直到生那件事后,一切都变了。”
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都比那群高高在上的人对他好。
失去双亲,正处于极度不安的敏感时期,全敏的出现就像一束照进暗巷的阳光,拥抱了年幼的高琅,直到看到老师身边的警察,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防,又坍塌了。
这些年高琅从来都没有放弃寻找,他要找到那个伤害他家人的畜生,让他也体会什么叫失去的滋味,可他万万没想到,齐惟出现了。
心心念念多年的男人,再一次闯进他的世界。
可也同样被人伤害着。
一个齐惟,一个全敏,全都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就只想跟自己在乎的人在一块,怎么就那么困难。
一个二个都被人伤害,而他就跟个傻逼一样什么都做不到。
高琅早受够了这样任人宰割的境况,所以在有一丝机会能让他翻身时,他毫不犹豫地抓住绳子,哪怕手掌被磨得血肉模糊,都心甘情愿。
只要他在乎的人能相安无事,就足够了。
高琅从很小开始就懂得隐藏心事,自尊心强,哪怕在逼仄肮脏的底层摸爬滚打,骨子里带的傲气也从不会让他低头。
不想让齐惟看到眼中的怜悯,他艰难地别开头,殊不知照在鼻梁上的月光仿佛能穿透人心似得,把他隐藏的很好的狼狈,所有的不堪全都展现而出。
听到这里齐惟什么都明白了,这才清楚这段时间里,高琅到底遭遇了多大的苦楚。
在仇人面前做狗一样被监视,在外有其他的窥视,身边的每一个人,没有一个是能信任的。
每一双眼睛都淬着剧痛般,盯着他,注视他。
只要出现一点偏离的行为,就会被刀刃扎的体无完肤。
在这种境况下,高琅仍旧选择没有背叛自己,冒着危险给他传递消息,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可背后生了什么事,他一点都不清楚。
知晓真相的全貌后,齐惟的心情变得相当复杂,甚至找不到任何形容词能形容此刻的心情。
站在窗户旁的高琅,像极了遭人遗弃的流浪犬,躲在黑暗中挣扎,试图掩盖身上的伤疤,殊不知这样的他,反而更让人心疼。
慢慢走到他身后,齐惟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用手碰了碰高琅的后背,男人身上的盔甲全盘崩塌,在瞬间被瓦解了。
猛地一回头,用力抱住齐惟,受伤地把脑袋埋进他的脖子处,压抑的哽咽声随着湿润的水汽飘在皮肤上时,齐惟听到他强忍之下的唔咽声,心一下子全碎了。
但他什么也没有做,甚至没有出声安慰,只是在黑暗中默默陪着高琅,听着他隐忍的声音,一次次扎在心上。
第93章我饿了,解决完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