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头皱眉道:“老婆子,给他钱请村医看看吧。”
钱氏依旧不为所动,只要她不愿意,谁也别想从她这里拿到钱。
杨老头见她不为所动,叹了口气对着杨三道:“你跟我来。”
杨老头带着杨三出了门,绕到房子背后,在一处墙脚抠了半天,终于抠出一个小布包。
拆开外面包着的布条,里面躺着三十多枚铜钱。
“爹,这是……”
杨老头无力道:“拿去用吧,别怪你娘,你娘只是……只是……”
杨老头也不知道怎么帮钱氏说话,半天也说不完整,最终摆了摆手,
“去请村医吧。”
杨三着急的跑了,心里五味成杂。
钱氏见杨三真请了村医过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站在院子里指桑骂槐。
杨三一脸尴尬,“劳烦李大夫了,我媳妇身子不舒服,您一定仔细看看,诊金必不会少。”
李大夫点点头,开始给林氏把脉。
过了小半晌,李大夫说:“你媳妇怀孕不足三月,又操劳过度,有流产的征兆,若不好好静养恐怕保不住。”
杨三和林氏脸色均一白,杨三忙问道:“大夫,若要保住这个孩子,我们该怎么办?”
李大夫垂眸,唰唰几下,写了张方子递给他:“妇人怀孕前期本就容易流产,更加之你媳妇干了不少重活,抬了不少重物,伤了胎气,如今胎儿还在已是万幸,若要保胎便要卧床静养两月才行。”
“你拿着方子去镇上医馆抓药,我只是个村医,很多药材并不齐全。还有,孕妇的吃食上要更好一些,不能饿着。”
杨三忙不迭点头道谢:“多谢李大夫,这是诊金,辛苦您跑一趟了。”
李大夫提着药箱走了,三房的屋内气氛凝重。
“杨三,这个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杨三安抚道:“别瞎说,大夫说了,只要好好静养两月就没事。”
林氏不说话,大夫说了还要喝药,钱氏连诊金都不愿意出更何况是药钱,钱氏也不可能让她躺两个月。
杨三垂着脑袋送村医出了门,杨老头问他:“你媳妇怎么样了?”
钱氏在一旁竖着耳朵听。
“大夫说要卧床静养两个月,给了我张药房去镇上抓药。”
杨三把目光转向钱氏,抓药得花钱。
钱氏假装看不见,嘴里骂骂咧咧的:“保不住就不保,一个孩子而已,你们还年轻,以后多的是孩子,这孩子既然与你无缘就不要了,浪费那个钱干啥。”
“娘,是不是钱用在我们身上就是浪费,用在大房身上就是应该的?”
杨三一向老老实实的,这是他第一次对钱氏说这种话。
钱氏一拍桌子,怒骂:“不得了了你!为着林氏那娼妇这么和我说话?那娼妇跟你吹了什么风?想要钱?我扔了都不给她用!”
杨三痛苦的捏紧拳头:“娘,我农闲时候去县城里做了两月的工,带了一两银子回来给你,你把它还给我,我要给巧娘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