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嗡。」腕上的光腦輕微一顫,拉回了談昭已飄遠的思緒。
她輕觸光腦,光腦上方瞬間浮現出巴掌大的光屏,有人打來了視頻。
談昭一看名字,談中山,原來是她名義上的父親打來了視頻通話。
下一秒,談昭手指一滑,光屏消失,她毫不猶豫的掛斷了談中山打過來的電話。
先不說,一個幾百年沒聯繫的人怎麼會突然給自己打電話,其次,現在是上班時間,她可不想被扣工資。
想到這,她眉眼懨懨,又開始了今日繁瑣複雜的工作。
而另一頭的談氏夫婦徹底懵圈了,他們沒想到談昭掛斷電話的度如此之快。
他們尷尬的看向站在一旁耐心等待的男人,談中天悻悻地摸了摸鼻頭,眼神虛浮的說道:「可能她還在上班時間。」
男人穿著熨帖合身的西裝,周正年輕的面容是一絲不變的微笑。
西裝男體貼說道:「沒關係,那等談小姐有時間我們再聯繫她吧。」
談氏夫婦終於鬆了口氣,他們連忙點頭不敢拒絕。談母遵循著待客禮儀,邀請他坐在自家破舊不堪的布藝沙發,布藝沙發看上去已久,曾經鮮明的黃色布料都被蒙上一層灰色,上面還有無法擦抹乾淨的不明痕跡。
西裝男看著周圍比中央垃圾處理場還要髒亂的環境,他面上禮貌拒絕了,眼底卻浮出一抹不屑的厭惡。
西裝男能輕易嗅到談中天那在空氣里無法遮掩的酒氣,他黑色的眼眶裡渾濁且遍布紅血絲,亂糟糟的黑髮許久未經打理,髮絲如同毛線球般凌亂,整個人看起來格外潦草頹廢,就連身上信息素的味道都淡薄到可憐。
一個Beta,標準的下層人,最低等的草履蟲罷了。
想起談家的資料,西裝男心裡越發嫌棄,他不知道為什麼來自於坎貝爾家族的貴族小姐會看上這樣的低等人,甚至還偷拿家族錢款跟他私奔了。
據他所知,談中天到現在還是一個無所事事整日酗酒的賭徒,就連居住地都是貧困區最邊緣的位置。
只能說,面前的這個女人果然是不被家族承認,污染血脈的私生女嗎?西裝男高傲隱晦地看向麗爾·坎貝爾,果然私生女就是私生女,永遠都上不來台面。
看看曾經也算錦衣玉食供養著的大小姐,一個嬌生慣養的omega,現在都淪為貧困區艱難維生的婦女。
曾經光滑白嫩的肌膚如今也變得粗糙不堪,曾經如春蔥般的玉手也擁有了一層厚厚的繭子,哪怕那一頭燦爛如金的金髮和如翡翠般翠綠的眸子也添上了一層斑駁的灰,看上去「舊舊的」。
麗爾·坎貝爾也就是如今的談母低下頭,看不清她臉上神情卻聽到她聲色惶惶問道:「父親突然喊我們回去,是有什麼事情關於我們的嗎?」
西裝男看著難掩坎貝爾家族血脈的金黃頭髮,突然不合時宜地想到還未蒙面的談昭,不知道她有沒有繼承坎貝爾家族的容貌特徵。
「維爾管家?」談母抬起頭,從她勉強做出的儀態中還能看到曾經身為大小姐的影子。
維爾收回思緒,他虛偽一笑,念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絲毫看不出心裡的輕慢之意。
「情況是這樣的,前不久,您的父親不幸逝世,您的哥哥繼承了家主之位,在前任家主的遺囑里,他要求要找到麗爾小姐您,讓您回歸家族,而您的哥哥也思念您心切,廢了一番心思才得知您在這,他囑咐我接你們回家。」
「是嗎?」談母眼裡閃過喜悅的光,她仿佛鬆了一口氣,面上開始改變柔順的神情,不再低眉順眼,慢慢仰起了腦袋。
「父親居然去世了……我現在才知道……」談母表情悲傷,眼裡卻又藏不住那驟然的喜意,整個人情緒分割詭異極了。
然而事實真的是這樣的嗎?
維爾想起家主告誡過他的話,有些憐憫地看向還在沾沾自喜的談氏夫婦。
「你這次去的唯一目的,就是把談昭帶回來,對了,順便把那對夫婦也帶回來,要是我那外甥女不聽話,她也要考慮她的父母在我手裡。」
喜於形色,輕信他人,這種蠢貨是怎麼在這種地方活到現在的啊?維爾管家不理解,不過,不關他事,他只要把他們帶回去就行了。
「那我們現在就可以走了。」談母眼光閃爍,突然出聲道。
維爾被她這突然的一句話給打得猝不及防,他錯愕地看向麗爾·坎貝爾,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聽到談母的話,談父陡然興奮起來,他湊近維爾諂媚說道:「對,管家先生,我們隨時就可以走。」
維爾被倏地襲來的酒臭味給襲擊到,他用儘自己最好的職業素養才不往後退半步,他勉強擠出一個標準的笑容詢問出那句靈魂拷問:「那談昭小姐怎麼辦?」
「哥哥讓你過來接我,又不是來接我女兒的?」麗爾·坎貝爾挑眉說道,自從知道父親死後的她恢復了原本的態度,不再低聲下氣。
「可是,談小姐終究體內擁有坎貝爾家族的血脈,家族不會容許她流浪在外的。」維爾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看到對面的男人和女人紛紛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猛然間,他感覺自己對於這一家人的理解知之甚少,他開始懷疑資料的準確性。
即便現在已經是星際時代,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淡薄,可究竟是什麼樣的淡薄親情,才會讓他們直接拋棄女兒,自己享受榮華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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